山风卷着雾丝往领口钻,钱一多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他盯着脚边那片碎瓷片,边缘的锯齿状缺口还沾着他裤腿上的蓝布纤维——半小时前他弯腰捡罗盘时,这东西从口袋滑出来的画面,此刻在脑子里闪得生疼。
“真的没动。“赵婉儿的声音带着颤,她指尖死死抠住车门把手,里程表的数字像被钉死了似的,停在进山时的“372“上。
施丽娅把额头抵在车窗上,呼出的白雾模糊了玻璃,她突然倒抽一口气:“看雾里!“
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。
山坳的薄雾里,那团红影更近了。
绣着大朵牡丹的旗袍摆被风掀起,露出下面青白的脚踝,而那张脸——钱一多胃里一阵翻涌,那根本不是人的脸,左半边是化着浓妆的年轻女子,右半边却爬满紫黑的尸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两排尖牙。
“是还魂牡丹。“张远山的桃木剑嗡鸣着震得掌心发麻,他盯着八卦镜里凝结的“还魂“二字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
三天前在老乡那听的传闻突然冒出来:乾陵脚下的老人们说,武则天最爱的牡丹园里埋过替她试毒的宫女,每逢阴月阴日,那些被牡丹吸了怨气的魂魄就会......
“天师,现在怎么办?“李宝攥紧腰间的洛阳铲,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撞得肋骨生疼,但声音还算稳。
张远山扫过车里的五个人——李宝属火(他记得李宝生日是七月流火),赵婉儿属水(她腕间总戴着块蓝田玉),施丽娅属木(她脖子上挂着串檀木珠),钱一多属土(刚才引魂棺事件里,钱一多的冥币是黄纸所制),自己属金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