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在旁看得心惊,知道这门亲已是铁板钉钉办不成了。
他强压下心头的憋闷,对着沈青梧拱手作揖,语气勉强平和:“沈大人所言极是,是我刘家思虑不周,失了分寸。
这门亲事,就此作废。”
说罢,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沈万山一眼,转身便快步退出了书房。
连男方都主动退了亲,沈万山彻底没了依仗,瘫坐在太师椅上,胸口依旧起伏不停,却再没了方才的气焰。
沈青梧瞥了眼失魂落魄的父亲,转头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沈明昌,语气稍稍缓和了些:“堂兄,这里没你的事了,先出去吧。
我有几句话,要单独跟父亲说。”
“好!”
沈明昌连忙点头,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书房内只剩沈青梧与沈万山二人,方才还喧闹的屋子瞬间静了下来。
沈万山转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只觉得造化弄人。
他没想到,只是一年多的光景,那个当初背着行囊、千里迢迢来投奔他的孩子,竟已长成能压得他抬不起头的模样。
如今她在族中是说一不二的朝廷命官,族老们见了她要拱手问好,连沈明昌那样的国子监监生都上赶着攀附,哪还有半分当年寄人篱下的影子?
早知如此,当初他就该拦着沈子墨跟她斗。
从沈青梧果断拿了钱去海陵城赴任的时候,他便瞧出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,沈子墨那点伎俩根本不够看。
所以他故意拖延归府时日,原是想借她的手磨磨沈子墨的性子,省得那孽障总给他惹事。
只是他没想到,沈子墨败得那样快,那样惨……
初闻沈子墨流放岭南的消息,他是有过几分不悦,毕竟养了十几年,哪怕是只猫狗也有几分情分。
但随着沈青梧升官的消息传来,那点恼意瞬间被掐灭。
一个能步步高升的朝廷命官,可比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庶子,能给沈家带来的好处多得多。
他甚至暗中盘算,等沈青梧再升两级,借着她的势头,说不定能把沈家的布庄开到京城去。
可今日这一遭,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
他总算看清了,沈青梧骨子里就是块捂不热的冰,什么父子情分、血缘羁绊,在她眼里竟一文不值!
“逆子!
事到如今,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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