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林好那句“铁钳……合拢”
的命令,通过赵二狗颤抖的手,化作电波刺穿西伯利亚冰冷的夜空时,维季姆前线的空气被瞬间点燃了。
王大彪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他那憋了两天的怒火,像一座被死死压住的火山,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狂暴的喷口。
他没有躲在指挥车里,而是亲自爬上了一辆“龙腾二代”
坦克的车顶,手里拎着一柄工兵铲,而不是冲锋枪。
“弟兄们!”
他的咆哮声盖过了坦克的轰鸣,“前两天,俺们是‘红布’!
是逗牛玩的!
现在,戏唱完了!
大帅说了,让俺们这块‘红布’,变成捅进那头蠢牛心脏的……尖刀!”
他猛地将工兵铲向前一挥,嘶吼道:“第一装甲师!
给俺碾过去!”
“碾过去——!”
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,如同从地狱里挣脱出来的钢铁巨兽,动机喷吐着黑烟,履带卷起冻土和冰雪,朝着白熊军那已经乱成一团的阵地,起了最野蛮的冲锋。
没有试探,没有炮火准备,甚至没有步坦协同。
这就是一场纯粹的、不讲任何道理的钢铁碾压。
一辆坦克径直冲向反坦克壕,在边缘稍一停顿,后面的坦克便毫不犹豫地撞了上来,用蛮力将其推进深壕。
第二辆、第三辆坦克紧随其后,将壕沟里的同伴当做桥梁,履带在钢铁顶盖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和火花,硬生生从“尸体”
上爬了过去。
白熊军的阵地上,残存的“铁拳”
反坦克手刚刚从掩体里探出头,还没来得及瞄准,就被坦克上并列机枪泼洒出的、密不透风的弹雨扫倒。
子弹啃噬着水泥工事,溅起的滚烫碎屑像沙暴一样糊在幸存者的脸上。
一名黑北军的士兵抱着炸药包,迎着机枪的火舌冲锋,在距离一个顽固的碉堡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被子弹打断了腿。
他没有惨叫,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炸药包奋力向前一扔。
炸药包落在碉堡前,爆炸的气浪将他自己的身体撕碎,也将碉堡的射击孔炸成一个漆黑的大洞。
这就是王大彪的战争哲学,简单,粗暴,充满了土匪式的血性。
他把每一个士兵都变成了敢于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疯子。
他自己所在的坦克,更是疯子中的疯子。
它无视了所有射来的炮火,一头撞进了一座半塌的建筑,从另一头穿墙而出,将里面一个正在重组的步兵班碾成了模糊的血肉。
王大彪站在摇晃的车顶,稳如山岳。
他看到了一个躲在墙角,正准备投掷集束手榴弹的白熊军官。
他没有下令开枪,而是抡圆了手中的工兵铲,像投掷标枪一样甩了出去。
那柄沉重的工兵铲在空中旋转着,带着破空的风声,精准地拍在了那个军官的脸上,将他的脑袋砸得像个烂西瓜。
“干他娘的!”
王大彪捡起另一柄备用工兵铲,出了满足的、野兽般的咆哮。
这块曾经用来演戏的“红布”
,此刻,变成了一柄最锋利、最滚烫的尖刀,正狠狠地剜着维季姆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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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勒拿河上,霍老大的“踏冰者”
舰队,也开始了它们的“登陆”
。
那根本不叫登陆。
七艘丑陋的钢铁巨兽,在接到命令后,将蒸汽锅炉烧到了极限。
它们不是调整方向,寻找合适的滩头,而是像七头了疯的公牛,直挺挺地朝着河岸撞了过去。
“抓稳了!”
霍老大死死抱住一根栏杆,对着船舱里大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