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季姆的夜,第一次变得如此安静。
不是那种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,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、属于机械死亡的安静。
往日里,即便是在炮火最猛烈的间隙,城南工业区的巨型传送履带也会出永不停歇的“哗啦”
声,将一车车乌黑的煤炭和矿石送入城市的“胃”
中。
那是维季姆心跳的声音,是几万守军和居民赖以取暖、冶炼、生存的脉搏。
但现在,那声音停了。
起初,只是几个在掩体里冻得哆哆嗦嗦的白熊军士兵注意到。
接着,是负责后勤的军官,他现锅炉房的煤炭配给指标迟迟没有送来。
恐慌,像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,从城市的工业心脏开始,沿着蛛网般的街道,悄无声息地蔓延。
“矿山……矿山失联了!”
当这个消息终于捅到白熊军指挥官的桌面上时,他正因为前线那场“疯狗式”
的炮击而心力交瘁。
他一把抓起冰冷的电台话筒,听到的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。
他明白了。
他什么都明白了。
那场莫名其妙的炮火狂欢,那场在河道里“炸鱼”
般的诡异行动,根本不是总攻的前兆。
那是……葬礼的哀乐!
是为他这支被钉死在正面防线上的孤军,提前奏响的送葬曲!
他们被骗了,被耍了,敌人用两场规模浩大的烟火表演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然后用一把看不见的刀,从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背后,切断了他们的喉管。
“命令……命令所有部队……”
指挥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,“收缩防线,准备……准备突围!”
然而,他的命令,已经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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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?戏演完了?该俺们登场了?”
王大彪的咆哮声,几乎要掀翻指挥车的顶棚。
他一把将嘴里啃了一半的、冻得像石头的黑面包砸在桌上,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无法理解的怒火。
“参谋!
你给俺说明白!
啥叫演完了?俺的弟兄们在外面挨冻,抱着枪跟对面的老毛子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