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常见的光面胶,而是带着点磨砂感的老橡胶。他手上的老茧蹭过鞋头,那层橡胶硬挺得很,不像街边摊卖的便宜货一按就塌。手指慢慢滑到鞋跟,他蜷起指节捏了捏鞋底的防滑纹,沟壑里还嵌着点出厂时的蜡质白霜,韧劲顺着指腹往小臂传,倒比他预想中扎实。指尖顿了顿,他抬头朝肖童扬下巴时,目光里还带着点审视,扫向摊位角落那堆解放鞋:“解放鞋只卖七块?”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十章初识(第2/2页)
肖童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分,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摊板边缘的木纹,“新乡来的民用解放鞋,批发市场拿货九块八,卖十一块;军用款拿货十块五毛,卖十三。我这双七块,单卖一双算不出账,得等这批都清完,才知道是亏是赚。”
守摊的是肖童的表妹,因总爱整理解放鞋,熟客都叫她“解放鞋”,她顺手把悬吊在解放鞋上的价牌扶了扶,然后走开把位置让给肖童。
中年男人拿起一只鞋来,指腹蹭到了布面——粗布硬挺,带着股说不出的旧味,像是晒过老仓库的阳光混着橡胶的沉劲。“怎么把这鞋摆这么偏的角?”他捏着鞋面的布匹搓了搓,布纹里的细棉线蹭得指腹发痒,一股陈胶味混着布面的呛味飘过来,他微微皱了眉,拇指往鞋内底按了按,再翻转鞋底,指节扣住橡胶边握紧、放开,再握紧、再放开,橡胶回弹时发出轻微的“咔”声,他面色稍缓,可眼睛还盯着肖童,没松劲。
肖童先抬眼望了望远处,正午的太阳把“临桂欢迎您”的红色地标晒得发亮。转回头时,她眼神里多了点笃定,小嘴微启,指尖轻轻拂过鞋面,把踏塌的鞋帮一点一点撑起来,露出里面白得发黄的衬布:“面料是乳胶挂布,高温压出来的,鞋面是半手工冲切,家属工厂缝制。这样的厂子管理松,上面不批经费,设备也老旧,更换不了,缝出来的鞋面就糙了点。本来是给部队做补给的,后来改成民用款,没卖开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在鞋帮的针脚处停住——每厘米三针,针脚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。“但成型是在大厂做的,从鞋帮缝制到粘海绵底,刷三板胶都得按部颁标准来;套楦、上大底、沾边条,最后硫化脱模,一步都没省。这鞋底是真耐造,耐磨还抗老化——就算鞋面穿破了,鞋底照样结实,能再钉块布接着穿。”
说到这儿,肖童忽然笑了,伸手从堆里翻出一只最大号的解放鞋,托在手臂上——她胳膊细,那鞋头快抵到她手肘,鞋跟还露在手腕外,黑橡胶底衬得她手腕更白:“就是型号偏了,都是四型的。建国初期的人,在童年时候多数没鞋穿,脚板长得宽,四型正合适;现在的人脚型稍小,市面上都是卖二型半的鞋,年轻人穿不上这么宽的鞋。”
中年男人的喉结动了动,这次的问题更沉:“进货渠道合法吗?”他说这话时,指节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胶鞋,指腹的老茧都泛了白——看他的模样,守法才是他的底线。
肖童把鞋轻轻放在摊板上,声音慢了些,像是在回忆什么:“是本市老国企的货,年头能追溯到我祖父的父亲那辈,最早是手工作坊,后来公私合营,再到国营大厂,风风雨雨一百多年了,十多年前这牌子就断了,货全压在手里。”
这话一出口,旁边的人就凑过来了。最先挪过来的是隔壁烤玉米的小彭友,手里还攥着没剥完的玉米,连人带玉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