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时念坐在孩子对面的矮凳上,声音温和得像炉边的光,连语速都放慢了。
“我就是想问问,找你散播流言的商人,当时跟你说了些什么?”
孩子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汽,闻言攥紧了空碗。
“他、他给了我五两银子,说让我去东市、西市喊……”
“喊怡红院妓子攀附温家,还让我把小报往茶馆、酒楼的桌子底下塞,说越多的人知道越好。”
五两银子。
时念心头微沉。
对在街头卖报、一天赚不到十个铜板的孩子来说,五两银子够买半车粮食,抵得上他大半年的嚼用,也难怪会动心。
“那商人长什么样?你还记得吗?”
时念追问,指尖在膝头轻轻敲着。
报童皱着眉使劲回想,小脸皱成个核桃,努力拼凑着记忆。
“中等个子,穿件灰扑扑的棉袍……说话带着江南的软口音,左眼角有颗黄豆大的痣,笑的时候痣会跟着动。”
左眼角有痣,南方口音。
时念在心里记下这几个特征,又问:“他有没有说自己住在哪?或者跟你约了后续见面的地方?”
孩子摇摇头,把空碗往怀里抱了抱,像是想留住碗底的余温。
“他说事成之后,三日后在城隍庙后门碰面,再给我二两银子……”
“可、可我今早听茶馆里的人说,您要查这事,我就不敢去了,怕被抓。”
时念望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,对吴婶道:
“吴婶,去取两匹新棉布,再包两斤糕,给孩子带回去。”
报童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诧异,声音都变了调:
“您、您不罚我?我、我帮他散播了坏话……”
“罚你能让流言消失吗?”
时念笑了,眼角的细纹在火光里格外柔和。
“你只是被人用银子勾住的小棋子,根本不知道那些话会毁了一个姑娘的婚事。”
“往后要记得,有些银子拿了会烫手,不该做的事,给再多银子也不能碰。”
她从袖袋里取出块碎银,放在孩子面前。
银子约莫有二两重,在灯光下闪着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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