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衍的手覆在面上,影子遮住了姿真眸前微弱的光芒。
她瞳孔中蔓延着数不清的红血色,瞳光失焦,恨意在心中盘旋,忽然像疯了一样张口咬住了宗衍的手。
齿尖不锋利,伤害不到宗衍什么。
他痛了一瞬,却没有躲开。
“看来你还是有力气的,这样挺好的。”
有时痛一点,反而让宗衍畅快,总比面对个不死不活的人更好,“有力气就好,多咬一会儿,发泄出来了就好。”
这样的举动不仅伤不到宗衍,还会让自己更痛苦。
姿真忽然哭着松开了嘴巴,她这一哭让宗衍蹙眉,他用手背蹭掉了她的泪,“哭什么,不是你咬了我吗?”
她哭起来倒是没完了。
宗衍肩颈往后倒去,靠进椅背中叹息,“好了,有完没完?没死没残,有什么可哭的?”
他至今也不明白。
女人的眼泪究竟怎么会那样多。
尤其是姿真。
似乎从遇到她,跟她结婚后,她就是泡在眼泪里过活的。
姿真只哭不说话,宗衍不耐烦地啧气,“你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谁来看过你吗?”
她不吭气。
宗衍自顾自,“宝妮和宗彻。”
姿真刚醒,连思绪都还没回到正规,便要成为宗衍手中一把钝刀,他要用这把刀去刨析自己的亲兄弟,稳住自己的地位。
至于使用过后姿真会怎么样,这不是他该考虑的。
母亲死后宗衍便知道,成为宗家的掌权人才是最重要的,宗彻一回来就成了绊脚石,他必须除掉,梁韵仪没用,那就用梁姿真。
“你跟阿彻之前认识?”
宗衍说着微微眯眼,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降临,“他对你很关心。”
一手搭在了床沿上,他小弧度弯腰,视线越过姿真眼眶里溃散的泪雾同她对视,“你去搞定他,好吗?”
温柔的腔调,手指轻柔拨开黏着泪的发。
宗衍吻向姿真的鼻梁,“你长得漂亮,我相信你没问题的。”
有那么一瞬。
眼泪停了,气息也停了。
姿真仿佛嗅到了自己的心脏被宗衍刨出,那血淋淋的、腐烂的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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