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:
“宫规?陛下,请问……有人看见吗?有谁,能为你作证,我燕燃月此刻正在‘以下犯上’?” 她环视空荡荡的寝殿,目光最后落回君裕泽的脸上,“我何时,在外人面前,堂而皇之地冒犯过您?”
君裕泽脑中灵光一闪,想起迎亲当日:“城楼之下,你掐朕手那一次!众目睽睽!”
沈锦穗挑眉,语气轻松地推翻了他的指控:“第一,是陛下您先动手拉扯于我。第二,陛下不妨仔细回想,当时……可有人,看清是我在‘掐’您的手?他们至多只见你我“亲密”,可见到明确的以下犯上之举了?”
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:
“若无实证,陛下所谓的宫规处罚,岂不是成了无凭无据、迫害妃嫔的暴行?这……似乎也不太符合‘明君’的规则吧?”
君裕泽强压下因原主执念而翻涌的心痛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冷光。他挺直脊背,试图用帝王的威仪掩盖内心的波动,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平静,却难掩一丝即将实施报复的快意:
“燕昭仪,你伤及朝廷重臣霁延策,证据确凿,众目睽睽。即便依你所言,需遵循此间规则,但朕以宫规国法惩戒于你,亦是名正言顺,合乎‘规则’。你不该将‘规则’亲口告诉朕。这,将成为你今日败局的开端。”
他以为会看到沈锦穗的惊慌或愤怒,然而,对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红衣似血,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。
沈锦穗闻言,甚至轻轻笑了一下,那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:“陛下多虑了。臣妾告知您规则,不过是给你个公平罢了。既然是对弈,自然要让对手知晓棋盘边界在何处。对此,臣妾并无后悔。”
她的平静反而激起了君裕泽更深的探究欲,他忍不住追问:“公平?你当真甘心受罚?心中就无半点怨恨?”
沈锦穗沉默了片刻,再开口时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,“怨恨?臣妾有何可怨恨?该感到惭愧的,是陛下您才对。”
她迎上君裕泽错愕的目光,缓缓道:“臣妾本可冷眼旁观,任由您在不谙规则的情况下误打误撞,触犯禁忌,自招杀身之祸。但我还是选择了告知您真相,给了您在这规则内博弈的机会。此其一。”
她顿了顿,“其二,陛下莫非忘了,当日在奉天楼后崖,若非臣妾出手,您早已被邪祟迷障吞噬。这份救命之恩,您可还未曾偿还。如今却要借着臣妾给予的‘规则’来反噬于臣妾,陛下不觉得……这‘不拘小节’,也太过凉薄了些吗?”
君裕泽被她说得脸色一阵变化,强词夺理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朕岂会因这点小事而妇人之仁!”
他话音刚落,异变陡生!
殿内的烛火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,沈锦穗的身影在君裕泽眼中忽然变得模糊。下一刻,他惊骇地发现,站在他面前的女子,容颜竟在瞬间变幻——柳眉杏眼,温婉娴静,气质如空谷幽兰,赫然是他魂牵梦绕、在原本的世界早已香消玉殒的贵妃沈穗儿!
“穗儿……!”君裕泽心神俱震,积压的思念与痛苦如洪水决堤,他不受控制地猛地上前一步,紧紧抓住了“沈穗儿”的手腕,眼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激动。
然而,他指尖触及的冰凉,以及那双骤然变得清明且带着讥诮的眸子,瞬间将他拉回现实。幻象如泡沫般消散,眼前依旧是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燕燃月。
沈锦穗轻轻抽回手,语气带着一种玩味的探究:“陛下方才……叫臣妾什么?”
意识到自己被耍弄的君裕泽勃然大怒,额角青筋暴起,指着沈锦穗厉声喝道:“燕燃月!你竟敢对朕施展惑人心智的邪术!还敢……还敢幻化成她的模样!”
沈锦穗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