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在意他的暴怒,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:“陛下怎知是幻术?难道就不能是臣妾……原本就生得这般模样?”
“你住口!”君裕泽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伤口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“穗儿她温婉大方,善解人意,如皎月清风,而你,乖张放肆,目无礼法,心如蛇蝎!你顶着与她相似的容貌,简直是对她最大的亵渎。”
沈锦穗闻言,非但不怒,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极度嫌弃的表情,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:“哦?跟一个死人的脸长得一样?呵……我还嫌晦气呢。”
“闭嘴!”
殿内烛火猛地一阵剧烈摇曳,空气中泛起肉眼难以察觉的涟漪,一股阴冷而强大的法力弥漫开来,目标直指殿中的沈锦穗!
沈锦穗在波动出现的刹那,眼神骤然一凛,周身气息瞬间紧绷。她几乎在瞬间就判断出来者是谁,以及其来意不善
她看似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逼得一个“踉跄”,脚步虚浮地退后一步,恰好靠近龙榻。就在藏情之的身影在殿中凝聚成形的瞬间,沈锦穗“惊慌”之下,“手忙脚乱”地一挥衣袖,看似无意,实则精准地劈在君裕泽的颈侧。
君裕泽闷哼一声,彻底陷入了昏迷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藏情之看沈锦穗“慌乱”中“误伤”了皇帝,他嗤笑一声,并未在意。
沈锦穗迅速稳住身形,将君裕泽“妥善”地安置在榻上,仿佛只是尽妃嫔本分。做完这一切,她才转过身,直面不速之客,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冷冽,“深藏身名的毒灵,不在你主子身边守着,深夜潜入圣宸宫,意欲何为?”
藏情之红衣妖异,立于殿中,闻言凤眸微眯,流转着危险的光芒:“我行事,何须向你解释?用得着你来教?”
他语气狂傲,周身毒煞之气隐隐翻涌。
沈锦穗目光扫过昏迷的君裕泽,又落回藏情之身上,声音冰寒:“此乃帝王寝宫,若非有人使用“深藏身名”,这就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。”
“哼,口气不小!今日偏要看看,你这具皮囊下,到底还藏着几分本事!” 藏情之早已按捺不住,话音未落,身影已化作一道血色残影,指尖凝聚着蚀骨毒芒,直取沈锦穗面门!
一个时辰后。
“噗——!”
藏情之猛地喷出一口血,飞出去的身体撞碎了殿窗,狼狈地跌入外面的夜色中。他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屈辱,体内气血翻腾,灵体都受到了震荡。
怎么可能?!这一世的沈穗儿……她的实力怎么可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?!
他不敢再停留,强提最后一口元气,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,朝着宫外疾遁而去。
一道踉跄的黑影跌跌撞撞地翻过丞相府不算高的院墙,重重摔在庭院中的青石板上,正是重伤逃遁的藏情之。他试图撑起身子,却又是一口鲜血咳出,气息萎靡到了极点。
就在这时,一旁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。霁延策披着一件外袍,手持一盏昏黄的灯笼,缓步走了出来。他似乎并未睡下,更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有人来访。
他走到藏情之身边,低头看着这位狼狈不堪的“朋友”,脸上并无太多惊讶,只是微微蹙了蹙眉。
他蹲下身,并未多问,只是伸出那双骨节分明、却略显冰凉的手,虚按在藏情之背心要穴之上。
藏情之感受到这股温和的、带着些许药草清香的内力,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,但眼中的惊疑未减反增。
霁延策一边为他疗伤,一边望着皇宫的方向,月光洒在他苍白的侧脸上,语气平静无波,“看来……这位燕昭仪,远比我们看到的,要‘深藏不露’得多。”
藏情之剧烈地咳嗽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