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已经围上去,有孩子嚷嚷:“两分钱,比阮苒姐的便宜!”
有人买了,一咬,甜得腻,牙齿酸得直打颤,却还是笑着:“便宜,管它呢,解渴就行!”
阮时苒心口一紧。
果然,他真的动手了。
中午,她把自家冰棍摆出来。
刚有几个孩子伸手,表舅就带人走过来,故意在一旁喊:“两分钱一根,比她便宜一分!
买贵干啥?”
围观的大人们窃笑:“一家人,还在这儿较劲。”
有人摇头:“学生娃能有什么本事?终究还是赶不上老一辈。”
还有人酸酸地说:“书念得好,掏不出便宜价也是白搭。”
声音一浪压一浪。
阮时苒指尖僵着,模具在手里冰得凉。
孩子们被喊动摇,脚步一偏,往表舅摊子那边挤过去。
眼看一锅冰棍快要卖不掉,阮时苒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。
这时,有个小孩拿着表舅的冰棍,吃了两口,皱着脸:“太甜,牙齿疼。”
另一个孩子插嘴:“还是苒姐的好,甜淡刚刚好。”
孩子们的话反倒让人群停了一下。
有人凑过来:“苒子,你这多少钱一根?”
她抬起头,声音稳:“三分。”
“为啥不便宜点?”
阮时苒看着那人,语气依旧平:“因为我加了奶粉,不是光糖水。”
她顿了顿,指向自家模具:“你们吃一口,自己分得清。”
有人半信半疑,咬了一口,愣了愣,随即点头:“哎呀,真不一样。”
声音一出,人群又转了回来。
表舅脸色沉下来,冷哼:“不过是加了点粉,能当啥稀罕?迟早我也能弄。”
阮时苒没反驳,只低头继续卖。
硬币一枚一枚落进布袋,她手却在微微颤。
她心里明白:这场仗才刚开始。
要是真有人盯上,模仿只会越来越多,便宜、偷工减料、抹黑……一招接一招。
傍晚,收摊回家,娘把门关上,皱着眉:“苒子,要不算了?你表舅那边毕竟是亲戚,闹僵了,以后还怎么见人?”
阮时苒沉默半晌,把布袋里的钱倒在桌上。
硬币叮叮当当,摊开来一片亮。
阮时苒刚把冰棍摆出来,远远就听见有人嚷:
“哎呀,你们还敢买她的?听说加了奶粉,奶粉放久了会坏肚子!”
声音熟悉,是表舅。
他背着手站在自己摊子前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。
周围立刻一片议论。
“啊?奶粉?那东西能放进冰棍里?”
“要真坏肚子,孩子吃了怎么办?”
“这玩意儿从没见过,怪怪的。”
声音像潮水一样,一下子把她淹没。
阮时苒手指紧紧攥住布巾。
果然,他要动手了。
几个正排队的孩子,被大人一拉,硬生生拽走:“别买她的,回头肚子疼找谁去!”
她喉咙一紧,想解释,可一开口,声音就被淹在嘈杂里。
“学生书念多了,拿咱当试验田。”
“新鲜是新鲜,就是不稳妥。”
“咱们村小孩娇气,真要出点事……”
一声比一声狠。
模具里的冰棍还在冒霜,可已经没人伸手。
她娘从远处赶来,脸色慌张:“苒子,先收吧,别跟他们争。”
“娘——”
阮时苒开口,声音颤。
她娘眼里带着求:“人心都乱了,你一个女娃,争不赢的。”
阮时苒盯着模具,手指冰得失去知觉。
她知道,今天收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