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认输。
可要撑下去,就要冒更大的险——一旦真有人吃坏肚子,哪怕不是她的问题,也会被说成是她。
这时,人群里一个声音忽然冒出来:“我昨天吃了三根,咋没坏肚子?还睡得香。”
说话的是村东头的二狗子,他舔着手指,理直气壮。
几个小孩立刻附和:“对对对,我也吃了,没事!”
大人们愣了愣。
有人皱眉:“那可能是巧合。”
表舅冷哼:“早晚出事。”
场面僵着,风声却已经没刚才那么猛。
阮时苒抿了抿唇,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咬得极紧:
“要是有人吃坏了,我担。
可没坏的,你们也看在眼里。”
她没再解释,只把模具推到桌前:“三分钱一根,不降价。”
人群沉默。
有孩子悄悄伸手,捞了一根,咬下去,甜凉的味道瞬间让他眯起眼。
“我不怕!”
孩子大声嚷。
笑声从孩子里炸开,大人们面面相觑。
有人犹豫着掏钱,有人摇头离开。
局面没彻底翻回,但已经不至于全盘崩溃。
阮时苒站在桌后,手心都是汗。
她知道,这场仗她还没赢,只是——撑了下来。
收摊,她娘脸色沉沉:“苒子,这样下去不行啊。
亲戚盯着你,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阮时苒蹲在井台边洗模具,手指被冰水冻得通红。
她没抬头,只轻轻道:“娘,我不信人心会一直偏着他。”
她娘叹气,转身进屋。
表舅带着老婆孩子冲进晒谷场,孩子捂着肚子哇哇叫,脸色惨白,喊得声嘶力竭:“疼!
肚子疼!”
表舅大喊:“你们看!
吃了她的冰棍出事了!
这是要人命的东西!”
人群一下子围过来,声音炸开。
“哎哟,真出事了?”
“早说这玩意儿不稳当!”
“大学生念书归念书,害人可不行!”
一时间,所有指责像雨点一样砸向阮时苒。
阮时苒手里的模具还没收完,冰水顺着指尖滴下来。
她盯着地上打滚的孩子,心口沉沉。
这孩子——明明昨天还在她摊前吃得满脸笑。
她慢慢放下模具,声音冷静:“孩子是昨天吃的,还是今天吃的?”
表舅瞪眼:“今天!
今天刚吃的,回去没多久就疼!”
“哪根?”
表舅愣了下,随即吼:“你还想赖账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