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的粗使丫头,这差事原不该落到奴婢头上!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姨娘自年前就病倒了,至今还起不来身,身边得用的人都脱不开手!今日是拼着王妃娘娘一早回了娘家探亲的天大机会,姨娘才咬牙让奴婢雇了这不起眼的驴车来,嘱咐务必要接上小姐,扮作采买仆妇的模样混进府去!”
丫鬟的语速极快:“公公,求您快带奴婢去见小姐吧,若是错过了府上采买车辆进出的时辰,这唯一的机会可就没了!姨娘和小姐……可就真再见不着了!”她说着,眼圈都急红了。
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既解释了车辆和生面孔的疑点,又点出了事情的紧迫性和唯一性。
老太监听着,觉得倒也合情合理,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,终于侧身让她进来:“快进来吧,小姐还未起身,杂家这就去通传。”
内室中,江婉清刚刚醒来,听闻府中来了人,心中一跳,匆忙披了件外衣便让人进来。
见到杏儿,她同样蹙起秀眉:“你是姨娘身边的?我怎从未见过你?”
杏儿立刻又将对老太监那番说辞更加恳切地重复了一遍,末了补充道:“大小姐,千真万确!姨娘如今缠绵病榻,心心念念就是接您回府!米嬷嬷的采买车队辰时初刻就要回府,咱们真的耽搁不起了!有什么疑问,奴婢路上再细细回禀您,可好?”她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份过所,双手呈上,“您看,这是姨娘给奴婢的凭证!”
江婉清接过那份盖有郡王府印鉴的过所,仔细看了看,确是真的,心中的警惕又放松了几分。
她犹豫片刻,点了点头:“罢了,走吧。”
她随着杏儿走出农舍,第一次坐上了这摇晃简陋的驴车,车内的气味,让她不禁掩鼻,又疑惑道:“府上何时用了驴车?我记得并未饲养驴子。”
杏儿早已备好说辞,恭敬答道:“回大小姐,府上确实不养驴。今日王妃娘娘回海津娘家省亲,路程远需用马车,府里最好的马车都随娘娘去了。姨娘说若动用府中剩下的车马太过扎眼,恐惹王妃不快,这才私下给了奴婢银钱,让奴婢去城西车马行临时雇了这辆驴车,委屈大小姐了。”
江婉清闻言不再多问,郡王妃娘家在海津,年节回去确需马车,这点她是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