驴车晃晃悠悠地向京城驶去。
路上,江婉清又细细询问商姨娘的病情以及如何瞒过王妃耳目的细节。
杏儿早有准备,半真半假地胡诌道:“姨娘病得突然,又恰逢年节下,王妃娘娘要操持府中中馈、进宫领宴,忙得脚不沾地,实在无暇他顾,只遣人送来些药材,并未亲自来看过您……加之姨娘故意让奴婢们对外只说您的风寒严重,需要静养,这才勉强遮掩了过去……”她一边说,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江婉清的神色。
驴车行至城门,自有守门吏上前盘查。
江婉清自然是端坐车内,示意杏儿去应对。
杏儿连忙下车,将过所递给守门吏。
那吏员显然早已得过吩咐,虽疑惑这郡王府大小姐为何清早从郊外乘驴车入城,但查验过所无误后,并未多问,便挥手放行。
杏儿接过吏员递回的过所,双手微不可察地一颤,极快地将过所倒了一下手,才转身恭敬地递还给车内的江婉清,见她看也不看就收入袖中,这才暗暗松了口气。
驴车并未驶向郡王府侧门或角门,反而在离王府正门的街角停了下来。
江婉清正欲下车,却被杏儿一把拦住。
“大小姐!”只见杏儿忽然“扑通”一声跪在驴车狭小的空间里,瞬间泪如雨下,声音哽咽凄楚,“奴婢……奴婢有罪!奴婢方才……方才骗了您!”
江婉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:“你……你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说话!”
杏儿却不肯起,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哭得浑身发抖,断断续续地哀诉道:“大小姐!府里……府里出大事了!腊月二十七夜里,您住的那院子走了水,烧得一片狼藉!王妃……王妃她发现您不在府中,竟……竟直接对外宣称您已葬身火海,连灵堂都设了!户籍都销了!商姨娘她……她因知情不报,已被王妃下令关押起来,怕是凶多吉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