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卿直接跳过了路人那番“不正经”
的话,语气里的担忧像刚出锅的热粥,冒着蒸腾的热气:“跟你说正事呢,你到底啥时候能回?这小妮子简直是个甩手掌柜,早上我煎蛋时让她递个盘子,她能拿着遥控器站在厨房门口愣——典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。
我真怕我俩一出门,她能对着满冰箱的食材饿肚子,说不定还得对着微波炉研究半小时怎么按启动键。”
路人仿佛能看见她正站在玄关换鞋,一手举着手机,另一手拎着包,眉头微微蹙着,嘴角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,像是在说“这孩子可真让人操心”
。
“怕啥,正好让她练练手。”
路人往床头一倒,后脑勺磕在枕头上出“咚”
的轻响,他抓过一边的薄被搭在肚子上,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她爸把她交到我这儿时,拍着我肩膀说‘就得让她吃点苦头’。
你想啊,天天锦衣玉食的,连矿泉水瓶盖都得别人拧,再不磨磨性子,将来出门不得让人当宝贝疙瘩揣着?让她自己琢磨着煮碗面条,或者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,就算进步了。”
“这话可是你说的啊。”
任卿的声音里裹着点调侃,又藏着点不放心,估计正弯腰系鞋带,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,“回头她要是把酱油当醋倒,炒出盘黑乎乎的‘炭烧青菜’,或者对着一堆脏袜子哭鼻子,你可别找我和柳黎诉苦。
我可告诉你,我这就锁门上班去了,真把她一人丢家里了啊?”
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,那口气里的纠结,活像要把自家孩子第一次独自留在家似的。
“走你的吧,放一百二十个心。”
路人屈起手指在床头柜上敲了敲,出“笃笃”
的轻响,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我心里有数,保证等我回去,她还能中气十足地跟我吵‘为什么冰箱里没有现成的草莓蛋糕’。”
“那我真走了啊。”
任卿最后叮嘱一句,听筒里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“咔哒”
声,接着是门被轻轻带上的闷响,末了还隐约听见柳叶在屋里喊“任卿姐你去哪儿啊”
,然后电话就被匆匆挂断,只剩下“嘟嘟”
的忙音。
路人举着手机愣了两秒,忽然“噗嗤”
笑出声——想象着柳叶现家里只剩自己时,准会先愣怔两秒,然后踩着拖鞋在屋里转圈圈,一会儿扒着阳台往下看,一会儿又去敲任卿的房门,最后大概会瘫在沙上,对着天花板瞪眼睛,那模样,活像只被忘在窝里的小刺猬,气鼓鼓的却又没什么办法。
“哈——”
挂了电话,路人随手将手机往枕头边一丢,胳膊腿儿像卸了螺丝似的往床上摊开,活脱脱一只晒足了太阳的懒猫。
他伸了个能把骨头缝都撑开的懒腰,左手够到床头的台灯,右手几乎要摸到墙皮,指节“咔吧咔吧”
响得像在掰小石子,后颈的脊椎骨也跟着“咯”
地一声轻响。
阳光透过窗帘缝斜斜照在他脸上,他舒服得眯起眼,嘴角还挂着点没褪尽的笑意,喉间滚出半声含混的喟叹,浑身的懒筋像是都被这通舒展泡软了。
磨蹭了足足半分钟,他才不情不愿地蜷起腿,慢吞吞地坐起身。
t恤往头上一套,胳膊伸进袖子时还差点把领口扯变形,脚丫子在地板上划拉半天,终于勾到那双灰扑扑的拖鞋,鞋跟往地上磕了磕,出“嗒嗒”
两声。
正低头系鞋带呢,脑子里突然“嗡”
地一下——坏了,跟长毛、向韬约好的事差点忘得一干二净!
他顿时像被踩了油门的小马达,手忙脚乱地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左边袖子穿成右边,拽了两下才扯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