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心里猛地一沉,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寸,避开对方过于靠近的身体,手上的力道却加了加,攥着长毛男子胳膊的手指微微收紧:“赶紧走,别磨蹭。”
指尖触到的肌肉硬邦邦的,像块绷紧的石头,显然对方也在紧张。
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,长毛男子的鞋跟在地上拖出拖沓的声响,路过窗边时,他忽然脚下一顿,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瞟了眼窗外——那里正对着警局的后门,此刻空无一人。
路人心里的疑团更重了,攥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。
往厕所走的走廊里,声控灯随着脚步亮了又灭。
长毛男子刻意放慢了些脚步,肩膀微微佝偻着,像只还没缓过劲的鹌鹑。
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路人的小臂,声音压得比呼吸还轻:“干部,我那事儿……到底咋样了?”
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手指在裤缝上蹭来蹭去。
路人推开厕所门,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。
他先往隔间扫了一眼——三个隔间门都敞着,角落里的拖把桶歪倒着,拖把头耷拉在地上,滴着水。
确认没旁人后,他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,声音压得极低:“基本定了,交完罚款,写份悔过书,就能走。”
“哗啦”
一声,正站在小便池前的长毛男子突然停了动作,裤拉链还半敞着。
他猛地转过身,眼睛瞪得像铜铃,额前的烟灰色长垂下来几缕,沾着点水汽。
“真、真的?”
他声音都劈了,手还僵在裤子上,那点尿意早被巨大的惊喜冲得烟消云散,“干部,您没哄我?”
路人没说话,只是笃定地点了点头,下巴往他手里的动作扬了扬,眼神示意得明明白白:“先解决眼前的事。”
长毛男子这才回过神,脸“腾”
地红透了,连耳根都泛着热。
他慌忙转回去,拉链“咔啦”
一声拉好,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,声音里带着点结巴:“对、对不住啊干部,我……我太激动了,让您见笑了。”
水流声重新响起,他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,脚尖在瓷砖上碾来碾去。
尿完抖了两下,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转过身,腰板比刚才直了些,眼神里的怯懦少了大半。
“干部,”
他往路人身边凑了两步,声音里满是讨好,“您贵姓啊?等我出去了,一定得好好谢谢您,不然我这心里……”
路人立刻板起脸,眉头拧成个疙瘩,眼神里透出几分警惕,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半分:“问这干啥?”
他往门口瞟了一眼,走廊里隐约传来邹境打电话的声音,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长毛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,赶紧摆手,手背在墙上蹭出轻微的声响:“您别误会!
我真没别的意思!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,语气急切得像要赌咒,“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我总得表表心意吧?不然我还算个人吗?”
他说着,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牛仔裤后兜,那里鼓鼓囊囊的,像是揣着什么硬东西。
路人看了眼手表——离带他出来已经过了两分半钟。
邹境那人看着大大咧咧,其实心细得很,再磨蹭下去准要起疑。
他伸手拽了把长毛男子的胳膊,力道不轻:“行了,这些话等你出去再说。”
他往门口扬了扬下巴,“赶紧回,别让你邹哥等急了。”
长毛男子被拽得一个趔趄,却突然脚下一顿,飞快地把右脚往洗手台边一抬——那双破洞鞋的鞋帮内侧,用黑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串数字,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,墨迹被汗水洇得有些晕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刚吐出两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