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只能出破碎的气音。
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,在后背结出白色的盐霜,四肢因为过度透支而传来阵阵麻意。
这一刻,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大口呼吸着带着血腥气的空气,感受着每一寸肌肉的酸痛,仿佛这才真正确认自己还活着。
"
小哥哥!
"
柳叶的声音像被揉皱的银铃,带着哭腔的惊呼在空荡荡的洞窟里撞出回音。
少女跌跌撞撞地扑过来,沾着尘土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石,带起的碎屑噼里啪啦砸在他手背上。
她双膝重重跪在坚硬的岩石上,也不知疼,滚烫的掌心立刻贴上他冰凉的脸颊,仿佛要将所有温度都渡给他。
指甲深深陷进染血的衣襟,柳叶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,仿佛攥着的不是布料,而是一缕随时会飘散的幽魂。
她杏眼圆睁,睫毛上悬着摇摇欲坠的泪珠,水光潋滟的眸子倒映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容,惊慌失措得如同迷途的小鹿。
"
你醒醒别吓我好不好"
哽咽的尾音带着破碎的颤音,沾着尘土的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绯红的脸颊上,却更衬得那双含情目楚楚动人。
话音未落,她便不顾一切地将他往怀中揽去。
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合着他染血的胸膛,温香软玉裹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。
因剧烈动作而起伏的胸脯轻轻蹭过他的肩膀,单薄的衣襟下隐约可见若隐若现的曲线。
她环抱着他的双臂微微颤,却用尽全力将他圈在怀中,恨不得将自己的体温、将满心满眼的担忧都揉进他冰冷的身体里。
路人被拽得五官皱成一团,活像刚被揉烂的宣纸,喉咙里挤出的闷哼带着颤音,浑身关节出枯枝折断般的咯吱声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
他费力地抬起沾满血痂的手,像推走千斤巨石般推开少女力道十足的手臂,苍白的脸颊因为用力泛起不正常的潮红。
"
柳柳大小姐饶命"
他扯动嘴角,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血沫随着说话的气流喷在柳叶衣襟上,"
您这哪是救我,分明是要给我提前办后事"
他喘着粗气,每说一个字都要歇半天,"
您这手劲比敖饕的尾巴还厉害,再这么搂下去我这条命没折在剑阵里,倒要折在您的温柔乡里了"
说话间还不忘冲她挤了挤眼睛,只是这动作虚弱得像只快没电的灯泡忽明忽暗。
柳叶刚扶住他肩膀的指尖还在颤,突然听见骨骼出炒豆子般的脆响,杏眼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圆。
她活像摸到烧红的烙铁,"
嗷"
地一声蹦起来,双手像触电似的疯狂甩动,慌乱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推。
这一推不要紧,路人15o多斤的身子顿时像颗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,在空中划出道滑稽的抛物线。
"
砰——"
伴随着一声闷响,他结结实实砸在坑洼不平的岩地上,溅起的碎石像撒豆子般四处蹦跶。
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大字型瘫在那儿,活脱脱一只被拍扁的青蛙。
洞窟里原本死寂的空气都被这动静震得嗡嗡作响,连岩壁上的钟乳石都跟着抖了三抖。
"
哎哟我的老腰要断成八截啦!
"
路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抱着后腰在地上来回打滚,夸张的哀嚎震得岩壁簌簌掉灰。
他扭曲着五官,龇牙咧嘴地控诉:"
柳女侠这是练成了失传的推山掌吧?我怀疑你刚才推的不是我,是座五指山!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