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两张平面图在纸上重叠的刹那,他突然屏住呼吸,铅笔重重戳向交界墙面。
石墨断裂的脆响惊得他浑身一震,断铅如流星般划过纸面,在太极鱼眼的交汇点留下深色裂痕。
他盯着纸上那个完美的太极动线,喉咙里溢出一阵神经质的轻笑,笑声中带着恍然大悟的狂喜,又混杂着不寒而栗的恐惧。
窗外的风突然呼啸起来,卷起散落的图纸,却丝毫无法撼动他定格的身影——此刻的他,仿佛与这个惊世骇俗的现融为一体。
他猛地扯开背包拉链,金属扣撞击声惊得窗外飞鸟振翅。
第二台笔记本重重砸在桌面,飞溅的咖啡渍在风水图上晕开深色云团。
骨节泛白的双手在双键盘间交错翻飞,指甲盖几乎要戳穿键帽,急促的敲击声如同暴雨砸向铁皮屋顶。
监控画面的蓝光与风水图的朱砂红在他脸上交替明灭,映得瞳孔里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光芒。
"
给我现形!
"
他突然暴喝,唾沫星子溅在显示器上。
当虚拟建模进度条爬至1oo的刹那,整个人几乎趴上屏幕,鼻尖几乎要撞上冰冷的玻璃。
三维图像中,墙面如融化的蜡油般诡异地凹陷,露出一条幽黑的暗巷,潮湿的青苔在虚拟光影里泛着荧光。
他的喉结剧烈滚动,出困兽般的低喘,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树根。
目光死死锁定时间轴,当张仕奇消失的o2:17与风水演算的阵法启动时刻o2:17:o3完美重合,他突然出一阵尖锐的笑声。
笑声里掺杂着解脱与恐惧,金属转椅在他失控的摇晃下吱呀作响,额角冷汗滴落在键盘缝隙,蒸腾起细小的白雾。
"
原来是这样"
他喃喃自语,颤抖的指尖抚摸着屏幕里的暗巷,仿佛要触碰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缘。
凌晨两点零七分,月轮悬在楼宇间隙,银辉如利刃般劈开厚重的窗帘缝隙,在床尾蜿蜒出一道惨白的光带,恰似法医解剖台上冷硬的无影灯。
路人将滚烫的颧骨狠狠压进浸透汗渍的枕套,棉质纤维粗糙的触感摩挲着皮肤,潮湿的布料早已失却蓬松,在辗转间结成黏腻的硬块。
老式空调外机在窗外出拖拉机般的轰鸣,每一次震动都顺着墙体钻入室内,与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共振。
秒针滴答声从墙角的机械钟传来,像砂纸反复打磨神经末梢。
床头电子钟刺眼的红光不断跳动,映得天花板上的水渍愈狰狞,仿佛是某个抽象派画家滴落的血渍。
夜风裹挟着楼下夜市残存的油烟味、远处工地钢筋碰撞的钝响,以及不知谁家婴儿断续的啼哭,在狭小的房间里搅成一团混沌的漩涡。
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的鱼,在弹簧床垫上反复翻转,每一次挪动都扯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仿佛床垫里困着垂死挣扎的老甲虫。
右腿蜷曲太久,麻木感从脚趾一路漫到膝盖,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戳刺;伸直后却又空荡荡悬在床沿,仿佛踩进深不见底的虚空。
不得已屈膝顶住床头板,坚硬的木质棱角硌得膝盖生疼,可稍作挪动,又陷入新一轮的辗转。
不知何时,被子已被踹到床尾,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。
空调冷风吹过,他条件反射般蜷缩进毯子,不料厚实的棉絮瞬间裹住热气,脖颈处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刚掀开一角透气,寒意又顺着缝隙钻进来,冻得他打了个激灵,只好再次裹紧,在冷热交替中如同被反复揉捏的面团。
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像头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,刺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狰狞。
每跳动一秒,数字就像滚烫的铁砂,无情地撒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