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启明打断他,语气依旧平淡,
“那朕怎么还听说,京营操演之时,常有老弱充数,甚至一人领人的饷,名曰‘伙兵’?阵亡逃亡者久不除名,依旧领饷,名曰‘荫亲’?乃至凭空造册,虚报人头,吃一口空额饷?这些,莫非也都是国公爷府上‘不成器的家奴’所为?”
句句如刀,直戳心肺!
这些都是京营乃至天下卫所积弊百年的烂账,几乎人人皆知,人人皆沾,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地在御前被赤裸裸地揭开!
朱纯臣早已面如土色,磕头如捣蒜:“臣无能!
臣失察!
臣万死!
请陛下治罪!”
他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朱启明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朱纯臣,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。
就是这个人,将来会打开城门,将李自成迎进北京!
若不是现在还需要稳住勋贵集团,不宜大开杀戒,他现在就想以“跋扈欺君、侵蚀军饷”
的罪名将其下诏狱!
他强压下杀意,但绝不可能再让此人染指京营半分。
“治罪?朕看不必那么麻烦。”
朱启明冷笑一声,“成国公,朕看你是安逸太久了,久到已经忘了都督府的职责,忘了京营乃是国之重器,而不是你等勋戚的私库!”
他顿了顿,不再顾及成国公的脸面:“即日起,你不必再协理京营戎政,后军都督府一应事务,暂由兵部派员署理。
你,就给朕回你的成国公府,好好闭门思过,将京营这些年来的积弊,尤其是你所知所闻的占役、空饷、冒领诸事,给朕详详细细、清清楚楚地写个条陈出来!
没有朕的旨意,不得离府!
听明白了么?”
这不是商量,这是禁足+软禁!
朱纯臣闻言,如遭雷击,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。
他原本以为最多是申饬罚俸,没想到竟是直接被剥夺权柄、圈禁府中!
这等于政治生命的终结!
他哭丧着脸,结结巴巴道:"……臣……臣……遵旨……谢陛下……隆恩……"
一旁的英国公张维贤和襄城伯李国桢看得是心惊肉跳,冷汗浸透了中衣。
皇帝对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