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尚且如此狠厉无情,对他们……
两人头埋得更低了,大气都不敢出。
李邦华心头暗叫一声好,陛下此举真是雷霆万钧,拔掉了京营最大的蛀虫之一!
朱启明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朱纯臣,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张维贤和几乎要晕厥的李国桢,最后落在神色复杂、却又难隐快意的李邦华身上。
他踱回御案后,缓缓坐下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殿内死寂,只有朱纯臣粗重的喘息声。
过了好一会,朱启明才冷冷开口:
“好一个十万京营,虎贲之士!”
“好一个与国同休的勋贵栋梁!”
“朕竟不知,我大明的京营,不是朕的京营,不是朝廷的京营,倒成了诸位国公爷、伯爷的私产钱袋,养奴坊,甚至是……坟场!”
这番话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三位勋贵心上。
朱启明站起身,声色俱厉:“看看你们的样子!
国之勋戚,世受皇恩,执掌京畿兵权,却将太祖太宗皇帝留下的赫赫京营,败坏至斯!
空额占役,冒饷吃粮,军械朽坏,操练废弛!
这样的兵,莫说剿贼御虏,怕是连看守城门,朕都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开了城门迎贼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:“朕若是建奴或者流寇,现在就该给你们三个颁个功勋章!
多谢你们自毁长城!”
三人吓得浑身一颤,连李邦华都下意识地躬低了身子。
收敛怒气,朱启明开始切入正题:“京营糜烂至此,已非修修补补可以挽回。
朕意已决,京营,必须彻底整顿!”
“李国桢。”
“臣……臣在!”
李国桢几乎是滚下绣墩跪好的。
“着你即日会同兵部、户部,彻底核查京营所有员额、粮饷、军械账册!
所有虚额、占役、空饷,给朕一笔一笔查清楚!
涉及人员,无论勋贵、武将、文吏,一律记录在案,暂不处置,但账,必须给朕算明白!”
“臣……遵旨!”
李国桢声音颤,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,但他此刻哪敢还有半分迟疑。
接着,朱启明的目光转向英国公张维贤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