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窗前,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看不清神情的身影。
四人正准备行礼,朱启明忽然转过身,抬手制止:"都来了?赐座!
"
“谢陛下。”
四人依序在太监搬来的绣墩上坐下,小心翼翼地搁了半边屁股,腰板挺得笔直。
朱启明踱步到英国公张维贤面前,目光扫了这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眼,温声问道:“老国公,你久掌中军都督府,可知如今京营额设官军几何?实有员额又几何啊?”
张维贤心头一凛,来了来了!
他连忙躬身回答:“回陛下,京营额设官军……按制当有十万之众。
至于实额……臣,臣近来身体抱恙已久,近来多在府中休养,督办粮饷器械乃兵部与京营总戎之责,实额几何,臣……臣恐需问询李襄城方能确知。”
他毫不犹豫地把皮球踢给了李国桢,反正老子时日无多,管他呢!
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,接着吧你!
朱启明不置可否地“嗯”
了一声,目光转向成国公朱纯臣:
“成国公,你后军都督府也协理京营戎政。
朕再问你,这十万额兵,每月需耗粮饷多少?其中,又有多少是实实在在到兵士手中的?可有半数?”
朱纯臣脸色一白,慌忙起身,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更诛心!
他支支吾吾道:“陛下明鉴!
京营粮饷皆由户部拨,兵部核验,经……经京营总督分各营。
其中环节众多,或有胥吏克扣……具体实数,臣……臣亦需查核账册……”
“查核账册?”
朱启明嗤笑一声,这笑声让朱纯臣头皮麻,
“朕看不必那么麻烦。
朕换个问题问你,你府上看守门户、打理庄园的豪健家丁,可有近百之数?朕听闻其中颇多面熟之人,似乎常在京营名册上见到?此谓之‘占役’,国公爷,是也不是?”
“陛下!”
朱纯臣腿一软,噗通一声就跪下了,冷汗如雨,
“臣……臣死罪!
臣御下不严,确有……确有些许不成器的家奴,曾……曾在营中挂名吃饷,臣已严令他们……”
“哦?只是家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