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与沿途官府过多纠缠。”
“是!”
船帆鼓满,承载着希望、决绝与三千颗忐忑的心,驶入长江浩渺的烟波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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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淮河畔的暖风似乎永远也吹不进六部衙门那高耸的灰墙。
兵部职方司郎中周钟值房内,檀香袅袅,却压不住几分阴郁的气氛。
周钟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去浮沫,啜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,眼皮微抬,扫过坐在下首的几位同僚。
值房内多是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的给事中。
“三千精兵,不费朝廷一兵一饷,取陇西?”周钟放下茶盏,声音不高,却带着十足的讥诮,“诸位年兄,尔等信么?反正,本官是不信的。”
“周兄明鉴,听闻去年底,李过请战走武关道入关中,堵胤锡没同意。”一位瘦高个的御史立刻接口,声音尖利:“此分明是闯贼余孽虚张声势,妄图骗取陛下信任,伺机再起!李来亨何等出身?其义父李过手上沾满多少官绅鲜血?此等狼子野心,岂能轻信!”
“刘御史所言极是,”旁边一位兵科给事中捻着胡须,忧心忡忡,“更何况,还调动京营精锐,这岂非纵虎归山,将我京营健儿送入虎口?万一他们半途哗变,或是与陇西流贼合流,反噬朝廷,如之奈何?”
值房里响起一片附和之声,仿佛李来亨的不是请战,而是已然造反。
周钟满意地看着这场面,淡淡道:“陛下受其蛊惑,已下旨意。我等臣子,自当体恤圣意,尽力配合才是。”他话锋一转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然,兵者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。粮秣、军械、舆图、向导,样样皆需核实清楚,谨慎拨付,方能保万全,不负圣恩呐。”
几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。所谓“核实清楚”、“谨慎拨付”,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。
拖延几日,克扣几分,或是调配些不甚堪用的旧械陈粮,都在“谨慎”的范围之内。
既明面上未曾抗旨,又能让那“小李闯”知难而退,或是即便成行也难有作为。
“周大人老成谋国!”众人纷纷拱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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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与此同时,南京城另一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