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弥漫着桑叶特有的青涩味道和蚕子沙沙的啃食声。
余坤安一边低头擦着叶子,一边把余朝山的打算给余母长话短说的转述了下。
“啥?让我……上台去讲?像当老师那样?”余母擦叶子的手顿住了,眼睛睁大,脸上带着些惊喜还有些焦虑。
她无意识地站起身:“哎哟我的老天爷!公社发的‘五好家庭’……那是不是还得……上台领奖状?”
“阿娘,淡定些,是可能会有,他们村干部都不确定的事情!”
“那就是有希望啊!那可是好大的荣誉了!不过你说的,这养个蚕有啥好讲的?不就是屋子弄得干净点,手脚勤快点,蚕沙清得勤些,桑叶擦得仔细点……这些事情,谁不晓得?还用我巴巴地去讲?”
她越说越急,语速飞快:“村长说啥时候讲啊?我要准备点啥?要不……等这批蚕茧子真结出来了,白花花的摆在那儿再讲?哎呀,这讲话……我哪像人家那些干部,一套一套的,听着就体面……”
她话音停了下,脸上浮起忧色,“万一……万一我讲了,人家照着养还是出了毛病,死了蚕,背地里还不得戳我脊梁骨,说我瞎显摆?”
余坤安一看他娘这架势,就知道她提前焦虑了。
“阿娘,你急啥呀!”他放下桑叶,语气轻松,“肯定得等咱家这批蚕茧收上来,让大伙儿都瞅见了,你再去讲才有分量不是?到时候你就把底下听的人,都当成平时在场坝头跟七斤婶她们说闲话一样,咋想的就咋说!”
“那哪能一样!”余母连连摆手,“我一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,还能有站台子上当先生的一天?想想都心慌……”
“所以啊阿娘,你想想你多牛!”余坤安笑嘻嘻地接续说,“到时候你往那台子上一站,讲完了,我领着家里这群小崽子在底下给捧场!再让他们像今儿一样,冲上去给你献花,嘿,那场面……”
“去去去!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余母被他逗得哭笑不得,紧张感却奇异地散了些,但嘴上不饶人,“越说越远了,让我更心慌了!”
正巧余文波几个在老屋门口探头探脑,余坤安眼珠一转,扬声问:“阿波,你们说,你们阿奶养蚕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