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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前的石狮,虽经岁月洗礼,依旧威严赫赫。
朱漆的大门,在晨曦中,反射着沉稳而厚重的光芒。
李治并未走正门,而是递了名帖,由管家亲自引着,从侧门进入,一路穿过亭台楼阁,来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后园书房。
长孙无忌早已等候在此。
他今日并未穿朝服,只是一身宽松的葛色长袍,头梳理得一丝不苟,虽然年过半百,但精神矍铄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,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,仿佛一口古井,深不见底。
“雉奴今日怎得空,一早便过来了?”
长孙无忌的脸上,带着长辈惯有的温和笑容,语气亲切,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普通的外甥闲话家常。
“见过舅父。”
李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,姿态放得极低,“近日处理政务,偶有所感,又听闻舅父近日偶感风寒,心中挂念,特来探望。”
“有心了。”
长孙无忌指了指对面的座位。
“坐吧。
人老了,不比你们年轻人,一点风吹草动,身子骨就有些吃不消。”
两人闲谈了几句天气与养生的话题,气氛融洽而平淡。
李治始终保持着晚辈的恭谨,而长孙无忌,也只是不紧不慢地品着茶,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的家庭会面。
但李治知道,真正的交锋,从他踏入这间书房的那一刻,便已经开始了。
他在等,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终于,在长孙无忌放下茶杯,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时,李治知道,时机到了。
“舅父为何叹气?”
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。
长孙无忌瞥了他一眼,缓缓道:“近来长安城中,倒是热闹非凡啊。
一本《论语注疏》,竟能引得贩夫走卒,皆言‘子曰’。
不知是该喜,还是该忧。”
这话语中,藏着机锋。
李治心中一动,立刻顺着话头,脸上露出“忧心忡忡”
的神色:“舅父所言极是。
侄儿初时也以为,此乃文教昌盛之兆。
但细思之下,却觉隐有不安。”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长孙无忌的身体微微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