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他们最熟悉,也最能让他们安享尊荣的‘旧世界’。”
“您是在告诉赵国公,他可以选择是眼看着自己的世界被慢慢侵蚀,还是选择,与我们一同,将那个即将到来的‘新世界’,扼杀在摇篮里。”
“至于第三样……”
武顺站起身,走到李治身边,亲自为他那杯凉透的茶续上滚烫的热水,氤氲的水汽中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魅惑,“……是一个‘希望’。”
“一个……若太子殿下真的‘德不配位’,那大唐的未来,依旧后继有人的希望。”
“这个希望,便是殿下您自己。”
“您‘仁孝’、‘恭谨’,尊重旧臣,恪守礼法。”
“您,才是赵国公心中,最理想的,那个能够守护他们所有利益的……未来君主。”
一番话说完,书房内,再次陷入了沉寂。
李治端起那杯重新变得温热的茶,轻轻抿了一口。
茶水的温度,顺着喉咙,一直暖到心底。
他看向武顺的眼神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。
这个女人,不仅仅是他的侍女,更是他在这座冰冷的权力迷宫中,唯一能看透他内心,并为他照亮前路的“解语花”
。
她的智慧,如同毒蛇的利齿,总能精准地刺中要害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
李治放下茶杯,声音中再无半分犹豫,“去准备吧。
除了书稿,再将库房里那方前朝顾恺之的《洛神赋图》摹本,也一并带上。
舅父,最是喜爱此物。”
“是,殿下。
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武顺盈盈一拜,悄然退出了书房。
李治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份包裹在锦缎中的书稿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明日的赵国公府之行,他要呈上的,不仅仅是一份手稿和一幅古画。
他要呈上的,是一场足以颠覆帝国未来的……豪赌。
次日,天色微明。
一辆并不起眼的青布马车,从晋王府的侧门悄然驶出,在清晨长安城还未完全苏醒的街道上,不疾不徐地,朝着位于城南的赵国公府行去。
赵国公府,作为当朝第一权臣的府邸,其气派自是不同凡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