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的日子,如檐下滴水,不急不缓。
一滴,一滴,便把秋色滴得透了。
山风里多了股萧瑟凉意,连雀鸟的叫声,都显得格外清脆几分。
光景瞧着,似乎还是老样子。
云照旧懒懒地飘,树照旧顽固地绿着,柴门晨昏开合,鸡犬在院中穿梭,刨食或是追逐,一派安然。
只是姜明这人,近来肯在家中消磨的时辰,比往常多了许多。
先前不过是清晨一个时辰,在祠堂里说些经义,权当给一家老小醒醒神。
日头初升,金光一抹照进院子,这早课也就散了,各人去忙各人的事。
如今却改了章程。
日色才蒙蒙亮,一家人便聚在祠堂,连早饭都是匆匆扒上两口。
非得等到日上三竿,柳秀莲要去厨下张罗午饭了,这才算完。
姜义盘腿坐在蒲团上,听着听着,便觉出了些门道来。
自家这个大儿子,近来言谈举止间,愈发带了股藏不住的急切气。
话,还是那不紧不慢的话;
调子,也还是那个温吞平稳的调子。
可话里的意思,却是一层赶着一层地往外递。
像是在赶着什么关口,非要把一肚子的墨水,趁早全灌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