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沐月醒来时,鼻尖先撞上了凌辰的肩窝,带着山松清香的暖意裹着她,睁眼便见青云山的云雾在脚下翻涌——凌辰正背着她往山外走,步伐稳得像钉在石阶上的桩。
“我……”
她刚要开口,喉咙先哑了,胸口还隐隐闷,是被青云老鬼那一掌震的内伤。
“醒了?”
凌辰立刻放慢脚步,声音放得很轻,“别乱动,我运玄力给你护着心脉呢。”
苏沐月这才察觉到,一股温温的气流正顺着他的掌心往自己后心钻,撞得胸口的滞涩感散了不少。
她往四周看了看,藏经阁的灰影早缩成了云雾里的小点,忍不住问:“那老鬼……”
“解决了。”
凌辰低头瞥了眼腰间的玄鸟令牌,令牌上的金纹还暗着,像累坏了的雀儿敛着翅,“多亏令牌的血灵之力,连残魂都没剩下。”
他没提青云老鬼说的“师母入瘴气”
的话——苏沐月刚醒,经不起添堵。
可苏沐月何等机灵,看他眼神飘了飘,就猜了七八分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:“不管师母在哪,我们总能找到的。
昆仑之墟是吧?我苏家有本《绝地志》,记过那里的瘴气解法,回去翻翻看就好。”
凌辰心里一暖,刚要说话,怀里的玄鸟令牌突然又烫了烫。
这次不是示警的热,倒像是在催着赶路,令牌边缘的齿痕蹭着他的衣襟,痒丝丝的。
“看来它也等不及了。”
凌辰失笑,加快脚步往山脚下的小镇走,“先找个客栈让你养伤,明天就去买去昆仑的马。”
往昆仑去的路走了整整半月。
先是坐马车到了西北的“玉门关”
,过了关就再无官道,只能换了两匹耐力好的骆驼,在戈壁滩上晃了七日。
戈壁的日头毒得像火,夜里的风又冷得像冰,苏沐月的内伤在颠簸里时好时坏,凌辰便把玄鸟令牌塞在她衣襟里——令牌总温温的,靠着它散的灵气,倒比丹药还管用。
第八日头上,骆驼突然不肯往前走了,前蹄刨着沙砾直打响鼻。
凌辰跳下来一看,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耸起片青黑色的影子,顶头覆着雪,像被老天爷扣了顶白帽子——正是昆仑之墟。
可走近了才现,雪山外头裹着层灰紫色的瘴气,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连太阳都照不透。
瘴气边缘飘着些碎冰似的东西,细看竟是冻住的鸟兽残羽,显然是没闯过瘴气的生灵留下的。
“这就是《绝地志》里说的‘寒瘴’。”
苏沐月翻着从家里带的古籍,指尖点在“瘴气遇热则散,遇灵则凝”
的字句上,“得用能散寒气的灵物引着,不然刚靠近就会被冻成冰坨。”
凌辰摸了摸玄鸟令牌,令牌安安静静的,倒不像在乱葬岗时那般急着亮金芒。
他往瘴气里丢了块带玄力的碎石,碎石刚沾到瘴气,“咔嚓”
一声就冻上了,连碎石里的灵气都被冻成了冰碴子往下掉。
“寻常灵物怕是不行。”
凌辰皱眉,“这瘴气连玄力都能冻住。”
苏沐月突然拍了下额头:“有了!
我苏家库房里有块‘火髓玉’,是我爹早年从火山里挖的,能散火气。
出时我怕占地方没带,可……”
她指了指凌辰腰间的令牌,“你这令牌不是能引灵气吗?说不定能催出火髓玉的火气来。”
凌辰眼睛一亮。
他虽没见过火髓玉,却听过这东西的名头——是火山地心的玉髓凝的,天生带火性,正好克这寒瘴。
可眼下没火髓玉怎么办?
正犯愁时,苏沐月突然从行囊里摸出个小布包,打开里头竟是块鸽子蛋大的红石头,石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