埂另一头写生。
领头的小豆子举着炭笔,正对着弯埂画得认真,画纸上的稻田弯弯曲曲,像极了湘水的支流,连埂边的艾草和水里的小鱼都画了出来。
“将军?”
李栎的声音拉回了秦斩的思绪。
秦斩站起身,拍了拍裤脚上的泥:“李农官,咸阳要的是‘典范’,不是‘死规矩’。
典范得能让百姓吃饱,能让收成稳定,要是按图谱改了,收成降了,百姓怨了,这典范还有什么用?”
他指着张阿伯的田:“这样,先留十亩地做试验。
五亩按图谱修直埂,五亩维持弯埂,派两个人盯着,记录下浇水、除虫、鱼的数量,到秋收时,咱们拿数据说话。”
李栎愣了愣,这跟他想的“要么全改,要么不改”
不一样,但看着秦斩笃定的眼神,又想起这位将军去年解决了南郡的蝗灾,便点了点头:“那……就按将军说的办,我这就去安排人记录。”
张阿伯一听,立刻把镰刀扛在肩上,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:“就等将军这句话!
我保证,这五亩弯埂田,秋收时亩产绝对比直埂的高!”
村民们也松了口气,有个老婆婆还从竹篮里拿出几个熟红薯,塞给秦斩:“将军,这是刚蒸的,您尝尝,填填肚子。”
秦斩接过红薯,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。
他看着眼前的稻田,风吹过稻穗,掀起层层金浪,小鱼苗在水田里游弋,孩子们的笑声随着风飘过来,画纸上的弯埂像条活的河,绕着稻田,也绕着人心。
一、直埂的麻烦
试验田的事定下来后,李栎立刻带着两个民夫去忙活。
修直埂要先把旧的弯埂刨了,再按图谱里的尺寸夯土,宽三尺,高五寸,埂边还要插上秦制的木牌,写着“亩数:二分五厘,负责人:李栎”
。
头两天还算顺利,可到了第三天,就出了麻烦。
那天一早,张阿伯扛着锄头去田里,刚走到试验田边,就听见“哗啦”
一声——直埂的一角塌了,泥水混着稻苗往旁边的田里流,几只小鱼翻着白肚皮浮在水面上。
“不好!”
张阿伯赶紧跑过去,只见李栎正带着民夫用土填塌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