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回目光,迈步走进医点,从石桌上拿起那本“诊疗手册”
,又取过素问案头的狼毫笔,蘸了墨在竹简上圈画起来。
“楚地有楚地的水土,”
秦斩的声音不高,却让满院的嘈杂瞬间静了下来,“治病跟种稻、织布一样,关中种麦要旱地,咱楚地种稻要水田;关中织布用羊毛,咱楚地用葛麻,哪能只看咸阳的方子?”
他把圈改后的手册推到素问面前,竹简上“风寒咳用桑白皮”
的字样被划掉,旁边添了“楚地寒咳用枇杷叶、生姜”
的批注,墨迹还带着新鲜的光泽。
素问眼睛一亮,立刻转身从药箱里掏出个竹篮,里面铺着刚采的枇杷叶,叶片上的绒毛还沾着露水:“我就说!
王阿婆的咳嗽要用咱后山的枇杷叶,加几片生姜煮水,再配上灶心土,比手册上的药管用多了!”
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分拣草药,阿禾也缓过神来,赶紧取来陶壶烧水,村民们脸上的慌色渐渐褪去,围在旁边看素问配药,偶尔搭几句话,院子里又有了往日的暖意。
可这份暖意没持续几天,寿春城医署的人就来了。
那天上午刚下过一场小雨,院外的泥路上传来马蹄声,三个穿着皂色官服的人骑着马停在医点门口,为的是医署的李大人,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文书,脸色沉得像天边的乌云。
“秦斩何在?”
李大人迈进院门,目光扫过石桌上摊开的草药,最后落在秦斩身上,“咸阳传下旨意,诊疗手册乃统一规制,任何人不得擅自修改,你竟敢抗命?”
他把文书往石桌上一拍,“你可知擅自修改手册,按律当贬为庶民,流放三千里?”
院外的村民听到动静,悄悄围了过来,却没人敢说话,只敢隔着门缝往里看。
素问握着药杵的手顿住,看向秦斩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秦斩却神色平静,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,那是他这几日记录的诊疗日志,上面记着每个村民的病症、所用草药和治愈情况,字迹工整清晰。
“李大人,”
秦斩把日志递过去,“您看,推行标准化手册这三日,王阿婆用桑白皮后咳嗽加重,张婶家的娃用手册上的止泻药,拉得更厉害;而改回本地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