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将军你不一样,你肯跟咱们一起踩泥、一起扛闸板,肯听老人们的法子,这才是真的为咱们楚地好。”
秦斩笑了笑,没说话。
他想起去年防汛结束后,咸阳派来的官差看到完好的河堤,还质疑他们“不按规矩办事”
,直到看到村民们送来的感谢信,才没再追究。
今年要是咸阳再有人来,他还是会这么做——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守住云梦泽的河堤,守住村里的稻田和房屋,才是最该守的规矩。
夜渐渐深了,雨停了,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,洒在河面上,泛着细碎的银光。
巡守队员们轮流守夜,秦斩也没回去,就靠在石墩上歇着。
他能听到闸板挡水的“哗哗”
声,能听到队员们低声的交谈声,还能闻到远处稻田里传来的稻花香——那是楚地的味道,是他要守护的味道。
天快亮的时候,赵叔又测了一次水位,这次的脸色彻底舒展了:“将军!
水位开始退了!
咱们守住了!”
队员们听到这话,都欢呼起来。
小李兴奋地挥着手里的铁锹,老周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
秦斩站起身,望着渐渐退去的河水,心里一阵踏实。
他知道,这次的汛期只是开始,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,还会有更多“咸阳模板”
和“楚地实际”
的冲突,但他不怕——只要他和赵叔、和巡守队员们、和村里的百姓们在一起,只要他们肯因地制宜,肯用楚地的智慧解决楚地的问题,就没有守不住的河堤,没有办不成的事。
远处的天边,渐渐泛起了鱼肚白。
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河堤上,洒在队员们沾满泥水却充满笑意的脸上。
赵叔指着远处的稻田,对秦斩说:“将军你看,等水退了,咱们的稻子又能好好长了。
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。”
秦斩点了点头,心里充满了希望。
他知道,云梦泽的河堤不仅守住了水,更守住了楚地的民生,守住了这里的根。
而这,才是真正的“郡治典范”
——不是写在咸阳的文书里,而是刻在云梦泽的河堤上,刻在百姓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