庐江渠记:硬土之下有春声
庐江郡的旱情,是从入春那第一场没下透的雨开始的。
起初只是田埂裂了细缝,像老人脸上新添的皱纹,民夫们蹲在田边抽烟,还笑着说“春雨贵如油,等几天就来了”
。
可这一等,便是两个月。
田地里的土块硬得能硌碎马蹄,秦斩蹲在张阿伯家的麦田埂上,指尖划过裂开的土地,指甲盖蹭过土面,竟带下一层干燥的土末。
他指尖微微用力,土块纹丝不动,倒让指节泛了白。
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无声弹出,淡蓝色的光膜映着“地理探测”
四个小字,下方一行数据格外清晰:“东南方向三里处有地下暗河,水质清甜,可引为灌溉水源——当前渠线受阻于西侧山丘,硬土层夹杂碎石,开挖难度极高。”
风卷着尘土吹过来,秦斩眯了眯眼,瞥见不远处的麦田。
去年冬天播下的麦种,只冒出半尺高的苗,叶子黄得像晒干的枯草,轻轻一碰就断。
张阿伯蹲在田埂另一头,手里攥着半截麦秆,皱纹堆起的眼角里,是藏不住的慌。
这是庐江郡最好的水田,往年这个时候,麦苗该绿油油地没过脚踝,今年却成了这副模样。
“将军,歇会儿吧!”
身后传来粗哑的喊声,是负责挖渠的士兵小李。
这小伙子是庐江本地人,去年跟着秦斩平定楚地,听说要挖渠救自家的田,比谁都卖力。
此刻他直起腰,左手揉着酸的右胳膊,袖子卷到肘弯,露出小臂上凸起的肌肉,还有几道被碎石划破的血痕。
他手里的铁锹插在土里,只进去不到半寸,锹刃上还留着一道白印,像是被土块硌出来的。
秦斩没应声,只是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土。
他往山丘的方向走了几步,那座小山不高,却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,横在渠线中间。
前几天民夫们试着从正面挖,挖了一整天,只挖下去两尺深,铁锹换了三把,有一把的锹头直接崩了口。
晚上收工时,几个老民夫坐在工棚里叹气,说“这土比城墙还硬,怕是挖不动了”
。
系统界面还在闪烁,“山丘西侧有松软土层,可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