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磊开城,楚军将士可编入秦军,百姓秋毫无犯。
周磊把信烧了,还射了一支箭过去,箭尖擦着秦斩的肩膀飞过,钉在地上。
第二次是七天前,秦斩亲自喊话,说楚军援军已被秦军击溃,再守下去只是徒劳。
周磊当时站在城头,把手里的酒坛扔了下去,骂道:“秦贼休走!
有种就攻城,周某等着你!”
可这次,秦斩没等他开口,先说话了。
他的声音不高,却借着风,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城头上:“周将军,我知道你想为楚国尽忠。
你十六岁从军,守过鄢城,救过郢都,楚地百姓都知道你是条汉子。”
周磊皱了皱眉,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。
他没想到秦斩会说这个——这半个月来,双方要么是箭雨相向,要么是恶语相加,从未有过这般“温和”
的开场白。
“但周将军,”
秦斩的声音顿了顿,目光越过城垛,像是能看到城里那些蜷缩在屋角的百姓,“你守的是九江城,护的该是城里的百姓,不是‘楚国’这两个字。
你现在往城里看看,粮仓里的粮食够吃几天?水井里的水够喝几日?我派斥候查过,城南的井已经开始臭,昨天有三个孩子喝了水,上吐下泻,军医束手无策。
你再想想,若我今日下令攻城,城破之日,你提着剑战死在城头,是忠臣了,可城里的百姓呢?他们做错了什么,要跟着你一起死?”
“你胡说!”
周磊猛地吼了一声,声音却有些虚,“城里的粮食还够!
水也够!
秦斩,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!”
“我是不是挑拨离间,周将军心里比我清楚。”
秦斩从怀里掏出一卷布册,展开来,对着城头扬了扬,“这是城里老弱妇孺的名单,一共两千三百七十一人。
你看,第一页第一个,是城北的王阿婆,今年七十岁,丈夫死在跟越国的战场上,儿子去年跟你守鄢城,没回来。
她现在住在西市的破庙里,每天靠捡别人剩下的糠麸过活。
还有第三页的李三郎,他媳妇怀着孕,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,现在每天只能喝半碗稀粥,昨天他来求你给点粮食,你让亲兵把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