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指岸边的秦楚兵卒,“还是有些生分。”
秦斩点点头,走到钟离青面前,认出他是当年项燕亲卫营的士兵,去年寿春城破时,是他亲手缴了钟离青的兵器。
“钟离青,你水性好,当年在淮河救过三个袍泽,对吧?”
钟离青一愣,没想到秦斩还记得他的名字,讷讷道:“侯爷……还记得。”
“怎么不记得?”
秦斩笑了笑,又转向李敢,“李敢,你在巨鹿泽救过落水的楚童,去年冬天的事,忘了?”
李敢也愣住了,那是去年他随秦斩巡查巨鹿泽,见一个楚童掉进冰窟窿,他没多想就跳了下去,事后也没当回事,没想到侯爷竟知道。
“你们一个救过楚兵,一个救过楚童,怎么到了龙舟上,就成了仇人?”
秦斩的声音不高,却让周围的士兵都安静下来,“秦楚之间,有过刀兵,也有过恩情。
今日赛龙舟,比的不是谁的力气大,是谁能把桨划到一处,把船开得最快。
你们要是连一条船都划不到一起,怎么守得住这淮河的安宁?”
钟离青的脸涨得通红,突然单膝跪地:“侯爷,末将知错了!
愿与秦兵同队,定不辜负侯爷的心意。”
李敢也跟着跪下:“末将也愿与楚兵同队,绝不用蛮劲,听周伯的指挥。”
秦斩扶起两人,拍了拍他们的肩膀:“这才对。
周伯,今日就辛苦你,把划桨的诀窍教给他们。
晚上我在码头设了席,秦楚兵卒一起吃粽子、喝雄黄酒,就当是赛前的壮行。”
接下来的两日,码头的气氛渐渐变了。
秦兵跟着楚兵学喊楚地的龙舟号子,“嘿哟——嘿哟——”
的声音里,带着几分秦腔的硬朗,又掺着楚调的婉转;楚兵则跟着秦兵学扎稳马步,握桨的手势从轻柔变得沉稳。
钟离青和李敢分在一队,钟离青教李敢看水流的方向,李敢教钟离青用腰腹的力气划桨,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端午那天,天刚亮,淮河两岸就挤满了人。
楚人的衣裙多是青、蓝二色,秦人的衣袍则多是皂色,远远望去,像是两片颜色不同的云,却紧紧挨在一处。
岸边的柳树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