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斩叫住:“再告诉后厨,明日起,侯府的伙房多蒸些粽子,秦楚兵卒每人一份,就说……是本侯请大家吃的端阳礼。”
次日清晨,寿春东门外的淮河码头就热闹起来。
十艘新造的龙舟泊在岸边,青桐木的船身漆得油亮,船头雕着楚式的龙,龙须用红绸缠了,风一吹就飘得猎猎作响。
楚兵们穿着短打,赤着脚在船板上调试木桨,秦兵们则多是束着绑腿,站在岸边看,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,又有几分拘谨。
“我说,你们秦兵划桨都用这么大劲?当心把船板凿穿了!”
一个矮壮的楚兵拍着桨,朝岸边的秦兵喊。
他叫钟离青,是项燕旧部,左手虎口处还留着当年跟秦军作战时留下的伤疤。
岸边的秦兵叫李敢,是秦斩麾下的前锋卒,闻言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咱们秦兵打仗靠力气,划龙舟也一样,总比你们楚兵慢悠悠的强。”
“你这话就不对了!”
钟离青跳上岸,指着龙舟的龙,“这龙舟讲究的是‘顺水势、合桨声’,不是蛮劲。
当年我在江东赛龙舟,咱们的船能追上顺水的鱼,你们秦兵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别吵了!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。
是码头的老艄公周伯,楚地人,在淮河上撑了四十年船,被秦斩请来当龙舟赛的总执事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长篙,敲了敲船帮,“侯爷说了,秦楚混编,每队十二人,六个秦兵、六个楚兵,选一个队长,今日就得把桨法学会,明日要彩排。”
钟离青和李敢对视一眼,都没说话。
周伯看在眼里,叹了口气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,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。
当年秦楚打仗,是为了天下,如今天下归秦,淮河的水还是一样的水,怎么就不能一起划条船?”
正说着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秦斩骑着乌骓马,一身便服,没穿铠甲,只腰间系着一条五彩绳——是昨日府里的楚妇给编的,红、黄、蓝、白、黑,按楚俗代表五方神灵。
他翻身下马,走到龙舟边,伸手摸了摸船板:“周伯,船都准备好了?”
“回侯爷,都妥了,就是这组队……”
周伯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