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这封信。”
秦斩将密信推过去,“重点看字迹和落款。”
王克戴上老花镜,先拿起放大镜扫了遍信上的字迹,眉头渐渐皱起来:“侯爷,这字写得刻意藏拙啊。
你看这‘粮’字,左边的‘米’旁本该是四笔,他故意写成三笔,可落笔的力道却藏不住——手腕稳,笔锋沉,绝不是市井商贩能写出来的。
还有这‘举’字,最后一笔的收锋,是楚地文人惯用的‘回锋笔’,寻常人学不来。”
秦斩点头,指了指落款处:“再看看这里的暗纹。”
王克换了个倍数更高的放大镜,又往烛火边凑了凑,看清那道云纹时,脸色骤变:“这是……景氏的云纹!
当年楚太傅景珩活着时,他家的书信落款都带这个暗纹,哪怕是家奴传信,也得盖个简化版的。
如今景珩死了,能用上这暗纹的,只有他那儿子景驹!”
“果然是他。”
秦斩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“项梁在江东招兵买马,不敢自己露头,竟想借景驹这杆‘王室大旗’聚众。
楚地的旧贵族大多认景氏的名头,他这是想把水搅浑,好趁机起事。”
王克脸色白:“那景驹如今就在寿春,前些日子还借着‘探望旧友’的名头,去了好几个旧贵族府上。
要是真让他把人聚起来,楚地刚稳的局面……”
“慌什么。”
秦斩打断他,语气依旧沉稳,“他要聚,咱们就看着他聚。
只是得把眼线放得再密些,别让他真闹出动静。”
他转向赵武,目光陡然锐利起来:“赵武,你挑十个精干的亲卫,换上市井百姓的衣裳,分日夜盯着景府。
记住,只看不动,他见了谁、说了什么、送了什么东西,都得一一记下来,半点不许漏。
另外,查一查景驹最近跟哪些粮商有往来——这信里提了‘秋收后粮草之事’,我怀疑他想囤积粮食,扰乱民心。”
赵武躬身领命:“属下明白,这就去安排。”
“王先生,”
秦斩又看向王克,“你再整理一份景驹的生平,尤其是他在楚亡后交往的旧贵族名单,明早给我。
另外,把楚地所有景氏旁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