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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跟着秦斩走进侯府,穿过庭院时,刻意放慢脚步,留意着府中的动静:没有奢华的装饰,廊下挂着的是秦军的铠甲兵器,仆役们行色匆匆却井然有序,甚至能听到后院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——这哪里像个刚封爵的侯爷府邸,倒更像个军营。
到了前厅偏室,赵高眼前一亮——满屋子的竹简堆得齐整,分门别类地贴着标签:“赋税类”
“刑案类”
“民生类”
“军备类”
,每一类前都放着一本总目,详细记录着卷宗的数量和内容概要。
负责看管卷宗的小吏见他们进来,躬身道:“监使大人,所有卷宗均按侯爷吩咐整理完毕,凡涉及政务决策的,均有侯爷的署名和批注,您可随意翻阅。”
赵高走到“刑案类”
的竹简前,随手抽出一卷——是上月处理的一桩土地纠纷,楚地旧贵族昭氏想强占平民的良田,被百姓告到官府。
卷宗里详细记录了原告、被告的供词,官吏勘察的结果,还有秦斩的判决:昭氏归还良田,并罚粮百石赈济流民。
末尾秦斩的批注写着:“楚地旧制虽有等差,然秦法面前,贵贱同等。
若纵容贵族欺压百姓,楚地永无宁日。”
赵高皱了皱眉,又抽出一卷“民生类”
的——是关于修缮淮河堤坝的记录。
上面记着动用了多少民夫,消耗了多少粮草,甚至详细到每一段堤坝的负责人、完工时间,还有百姓的反馈:有个叫王阿婆的老妇,儿子在修堤时摔伤了腿,秦斩不仅派医官诊治,还让府中仆役送去了粮食,老妇特意到侯府道谢,这事也被记在了卷宗里。
“侯爷倒是心细,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记下来。”
赵高语气带着几分讥讽,试图挑衅。
秦斩站在一旁,神色平静:“楚地百姓刚经历战乱,最怕的便是官吏漠视他们的疾苦。
这些事在监使看来是鸡毛蒜皮,在百姓眼里,却是关乎生计的大事。
我把它们记下来,既是提醒自己不可懈怠,也是让下属知道,民生无小事。”
赵高被噎了一下,不再说话,转而埋翻阅卷宗。
他看得极细,尤其是“赋税类”
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