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这一瞬,足够了。
玄铁枪的枪尖,带着冰冷的寒气,刺进了项燕的咽喉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,只有“噗”
的一声,鲜血从项燕的咽喉里喷涌而出,溅在秦斩的银甲上,溅在乌骓的鬃毛上,还溅了几滴在秦斩的脸上。
那血是热的,比晨雾里的露水烫多了,顺着秦斩的脸颊往下流,滴在玄铁枪上,出“滴答”
的声响。
项燕的眼睛猛地睁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斩。
他想说什么,却只能出“嗬嗬”
的声音,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,染红了他的白袍。
他抬起手,想抓住秦斩的枪杆,却没力气,手在半空中晃了晃,然后重重地垂了下去。
方天画戟从他手里滑落,“当啷”
一声掉在泥里,戟刃插进泥里,还在微微颤动。
项燕的身体从马背上滑下来,先是双腿着地,然后膝盖一软,跪在了地上,最后整个身体倒了下去,脸埋在泥泞里,再也没了动静。
二、楚营崩溃
“主帅死了!”
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。
这句话像一颗炸雷,在楚军中炸开了。
原本还在往前冲的楚军士兵,动作突然停住了,他们看着倒在泥里的项燕,看着秦斩手里那杆还在滴血的玄铁枪,脸上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恐惧。
项燕是他们的天。
楚国从郢都迁到寿春,丢了半壁江山,是项燕带着他们一次次挡住秦军的进攻;去年秦军攻破淮河防线,是项燕收拢残兵,在淝水布防,硬生生把秦军挡了半个月;就算前几日楚军连吃败仗,士兵们也没怕过,因为项燕还在,只要老将军在,他们就觉得还有希望。
可现在,项燕死了。
天塌了。
“哇——”
一个年轻的楚军士兵突然哭了出来,扔掉手里的刀,转身就跑。
他的动作像一个信号,更多的楚军士兵开始逃跑,有的扔掉兵器,有的连盔甲都来不及脱,只顾着往营垒后面跑,甚至还有人慌不择路,掉进了淝水里,挣扎着喊救命。
“不许跑!
都给我回来!”
楚军副将拔出佩剑,对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