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普通风寒。
她抬眼望向李家庄的方向,晨雾还没散,隐约能看见村里飘起的炊烟,只是那烟不像寻常炊烟那样轻飘飘往上走,反倒贴着屋顶打转,灰蒙蒙的,像一团化不开的云。
“我随你去村里看看。”
素问转身回屋取了药箱,又抓了把晒干的薄荷揣在兜里——这东西清咽利喉,孩子咳得急了,嚼两片能缓一缓。
林生要跟着去,素问却摆了摆手:“你留在医署,要是有其他病患来,先按常例诊治,我傍晚就回。”
王阿婆的家在李家庄最里头,紧挨着一片麦地。
还没进院,就闻见一股呛人的烟味,混着柴火的焦糊气,扑面而来。
院里的柴火堆得老高,黑黢黢的灶房就搭在屋角,土坯砌的灶台上积着厚厚的黑灰,灶口敞着,里头还残留着昨夜的灰烬,一缕缕淡青色的烟从灶口漫出来,贴着房梁打转,落在墙壁上,结成了蛛网似的黑痕。
“俺们这灶,还是俺当家的年轻时砌的,用了快二十年了。”
王阿婆推开灶房的门,烟味更浓了,素问下意识地捂了捂口鼻,却见王阿婆早已习以为常,只是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,“每回做饭,烟就往屋里钻,眼睛都睁不开。
前阵子天寒,门窗关得严,烟散不出去,村里就开始有人咳嗽了。”
素问蹲下身,仔细看那土灶。
灶膛是敞着的,柴火填进去,火苗往上窜,大部分热量没等传到锅底就散了,烟更是没处去,只能从灶口往外溢。
她又走到邻居张老头家,情形大同小异——灶房里的烟更重,张老头坐在门槛上,手里攥着个布巾,时不时咳几声,咳得胸口起伏,脸都涨红了。
“姑娘,俺这胸口堵得慌,像压了块石头,白天还好,夜里躺下来,连气都喘不上。”
张老头的声音沙哑,眼神里满是无奈,“本来这时候该下地播种了,可俺连走路都费劲,只能让儿子一个人去。”
连着走了五六户人家,家家户户的灶都是一个模样:敞口灶膛,无遮无挡,烟无孔不入。
素问心里有了数——这不是风寒,是烟尘伤了肺。
柴火燃烧产生的烟里,藏着细灰和火星,长期吸入,会堵在气管里,轻则咳嗽胸闷,重则伤及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