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案集录:青简墨香藏仁心
暮春的邯郸,晨露还凝在传习所院中的杜仲叶上,便被一缕缕药香搅散。
东厢房的窗棂敞开着,阳光斜斜切进来,落在满桌摊开的竹简上,竹片边缘被摩挲得泛出温润的光泽——那是刚编撰成册不久的《医官必读》,此刻正被几个学徒围着,指尖点着“药理卷”
里的甘草配伍,低声争论着“温中”
与“泻火”
的分寸。
李伯端着一碗刚煎好的陈皮水,缓步走过门槛。
他鬓角的白沾了些晨雾,目光扫过学徒们专注的侧脸,又落在案头那册蓝布封皮的《医官必读》上,眉头轻轻蹙了蹙。
待一个学徒抬头问“李伯,这书里说‘治痢先辨寒热’,可前日见姑娘治张阿婆的痢疾,却既用了黄连又加了干姜,这是为何?”
时,他终于停下脚步,将瓷碗放在案边,声音带着几分沉淀多年的稳重:“书是死的,病是活的。
《医官必读》讲的是法理根基,可世间病症千变万化,同是痢疾,张阿婆是寒包火,旁人或许是纯热证,只靠书里的条文,哪能治得好所有病?”
学徒们愣了愣,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竹简上的字迹。
李伯又道:“素问姑娘编这书,是怕咱们忘本,可行医最忌照本宣科。
我倒觉得,该把过往诊治的病例都集录下来,谁得了什么病,怎么辨的证,药改了几次,最后好没好,都写清楚——连那些没治好的,也得记着,省得后来人再走弯路。”
这话刚落,里间的门帘便被轻轻挑起。
素问捧着一摞写满字的麻纸走出来,素色的衣襟上还沾着点墨痕,眼底带着几分刚熬夜整理医书的倦意,却亮得很:“李伯说得正是我心里所想。
昨日翻《医官必读》时,也觉得少了些活例,初学者看了法理,未必懂如何用在真人身上。
今日起,咱们就着手整理医案。”
她将麻纸放在桌上,展开来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楷,记着近半年来传习所诊治过的病患姓名与病症:“我初步分了几类,有瘟疫类的‘漳水疫症’,外伤杂症类的‘骨疽救治’,还有疑难眼病如‘视神经萎缩调理’,每一类都要写清病因、辨证过程、用药调整,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