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刚漫过邯郸城的箭楼,城西军营的校场上已腾起白雾。
三百名披甲士兵列成方阵,手中长戟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而另一侧的空地上,三十名身着青布医袍的年轻人正攥紧药箱系带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今日是第二期医官传习所结业考核的日子,素问将考场直接设在了这肃杀的军营之中。
“咚——”
辰时的梆子声刚落,素问踩着露水从校场东侧走来。
她未穿平日里的素色襦裙,而是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,腰间悬着银质医铃,行走时叮咚作响,倒给这满是铁血气的营地添了几分清冽。
李伯跟在身后,手里捧着一卷竹简,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考核细则。
“都看好了。”
素问站定在三十名医官学徒面前,目光扫过他们紧张的脸庞,“战场急救,分秒必争。
你们面前的不是模拟人偶,是活生生的性命。”
她抬手指向校场中央早已布置好的场景区,“十二处考核点,各有不同伤情:中箭、骨折、刀伤、中毒、烧烫伤……一炷香为限,处理完毕且符合规程者,才算合格。”
最前排的学徒王砚下意识挺直了腰。
他原是药铺学徒,因在瘟疫中见过素问救人的模样,便执意要进传习所。
此刻他手心冒汗,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具“中箭”
的稻草人——说是稻草人,其实是军营特意找来的旧甲胄,里面塞了浸过猪血的棉絮,箭头半露在肩甲外,看着竟与真伤无异。
“考核开始。”
素问话音刚落,身旁的亲兵便点燃了一炷艾草香。
三十人如离弦之箭般散开,奔向各自抽中的考核点。
王砚抽到的正是“肩甲中箭”
,他深吸一口气,打开药箱:止血钳、烈酒、干净的麻布、伤药……一样样摆开,动作还算稳当。
他记得素问讲过,中箭需先检查箭头是否带倒钩,若有倒钩,需用特制的拔箭器顺着箭头方向旋出,切不可硬拔。
“还算细心。”
李伯在一旁记录,见王砚先用银簪轻轻拨开甲胄缝隙查看箭头形状,忍不住点头。
可另一边的林三郎却已乱了阵脚。
他抽到的是“腿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