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风带着暖意拂过邯郸城外的药田,田埂上的蒲公英举着蓬松的白绒球,远处的续骨草田却透着一股反常的萧瑟。
往日里该是叶片厚实、茎秆挺拔的续骨草,此刻竟像被顽童啃过的枯枝,大片叶片被咬得千疮百孔,有些植株甚至只剩光秃秃的茎秆在风中摇晃,露出底下黑褐色的泥土,看得人心头紧。
传习所的学徒们蹲在田埂边,一个个急得额头冒汗。
为的王二柱攥着拳头,指节泛白,他身后的几个少年学徒更是眼圈红——这片续骨草是他们开春时亲手栽下的,从育苗到移栽,日日浇水施肥,眼看着就要到采收的时节,却遭了这横祸。
“二柱哥,你看这叶子!”
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徒弟举着一片啃得只剩叶脉的续骨草叶,声音颤,“这蚜虫也太狠了,昨天还只是零星几片叶子有洞,今儿一早就成这样了!”
王二柱蹲下身,手指拨开一株续骨草的残叶,果然见叶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小虫子,攒动着、啃噬着,那细微的“沙沙”
声此刻听来格外刺耳。
他猛地站起身,沉声道:“不能再等了!
去取硫磺和艾草来,咱们用火熏!”
“对,用火熏!”
旁边立刻有人附和,“去年南边的麦田闹虫,就是这么治的,一熏就干净!”
几个学徒转身就要往药库跑,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拦住:“等等。”
众人回头,见素问提着药篮从田埂那头走来,浅蓝色的布裙沾了些泥土,显然是刚从别处巡查过来。
她走到续骨草田边,没有急着说话,先是蹲下身仔细查看虫情,手指轻轻拨开残叶,目光扫过那些蠕动的蚜虫,又捻起一点被咬落的叶片碎屑放在鼻尖轻嗅,眉头微蹙。
“姑娘,您来了!”
王二柱像是见了主心骨,连忙上前,“这蚜虫太凶了,再不用药熏,怕是整片续骨草都要毁了!
咱们赶紧动手吧?”
旁边的小徒弟也急道:“是啊素问姑娘,硫磺熏杀最管用,虽然味道冲了点,但能保住药苗啊!”
素问直起身,摇了摇头:“不可。
硫磺虽能杀虫,却会渗入土壤,残留在药材里。
续骨草本是用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