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的药材商们听说医署要熬药救人,倒也爽快。
张记药铺的掌柜直接让伙计抬来半车桂枝,拱手道:“姑娘尽管用,算我张老三为街坊们尽份力!”
还有卖生姜的老汉,推着独轮车送来几麻袋老姜,说:“我这姜是窖藏的,辣得够劲,熬药最管用!”
此刻,第一锅桂枝汤终于熬成。
学徒们抬着陶瓮往分点挪,白汽顺着瓮口的缝隙往外冒,在寒风里凝成转瞬即逝的雾。
领药的队伍已经排到了街角,打头的是个白苍苍的老婆婆,怀里揣着个豁口的粗瓷碗,不住地朝医署里张望。
“刘婆婆,您来啦。”
素问迎上去,接过她手里的碗,舀了满满一碗药汤,“慢点喝,小心烫。”
老婆婆颤巍巍地捧着碗,先凑到鼻尖闻了闻,眼里忽然就噙了泪:“这味儿……像极了我家老头子生前熬的药。
那年冬天冷得邪乎,他也是染了伤寒,自己抓药熬汤,刚喝了两剂就去了……”
她抹了把脸,喝了一大口,药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熨帖得胸口都松快了,“姑娘,您是活菩萨啊!
往年这时候,光我那胡同里就得抬出去三四个,今年有您这药,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能熬过冬天了。”
队伍里响起一片附和声。
卖布的赵婶接口道:“可不是嘛!
去年我那口子就是伤寒转成肺炎,咳得肺都快出来了,最后……”
她哽咽着说不下去,旁边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,叹道:“今年有素问姑娘在,咱们都能好好的。”
素问听着这些话,心里既暖又沉。
她转身对李伯道:“让学徒们再支几张桌子,多备些粗瓷碗,别让大家捧着空碗等。”
又吩咐负责登记的医官,“记下领药人的住处,若是有孤寡老人或行动不便的,咱们得送药上门。”
正说着,街角传来一阵喧哗。
只见两个后生架着个壮汉往这边走,那壮汉面色青紫,嘴唇干裂,每走一步都要剧烈地咳嗽一阵,咳出的痰里带着暗红的血丝。
“这是西巷的陈木匠,今早现他倒在作坊里,浑身滚烫,”
一个后生急道,“姑娘,您快救救他!”
素问赶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