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,熏的时候门窗紧闭,熏完开窗通风;伙房即刻熬制生姜葱白汤,每个士兵每日必须喝两大碗,不许偷懒。”
阿福愣了一下:“姑娘,这苍术是紧缺药材,全营熏下来,库存怕是不够。”
素问眉头微蹙,从药箱里取出一本竹简——那是她专为军营修订的《应急药材图谱》,翻到其中一页:“你带人去营外的荒坡找这种草,叶子像松针,根茎有香气,就是野生苍术,药效虽比种植的差些,但熏房足够了。
记住,只挖根茎,别伤全株,留着明年还能长。”
她又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王二柱,语气加重:“你带所有医官分片区巡诊,给每个咳嗽的士兵测体温,用麻黄汤打底,轻症加紫苏,重症加杏仁。
最重要的是,只要出现咳嗽、热症状,立刻送到西侧的空置营房隔离,不许与其他人接触。
隔离区的被褥单独晾晒,餐具单独清洗煮沸,谁敢违抗,以军法论处。”
王二柱连连应声,刚要转身,却被素问叫住:“等等,给隔离区的士兵送吃的用的,都要隔着门递,医官进去必须戴麻布口罩,出来后用艾草水洗手。”
这话让周围的伍长们议论起来,有人低声道:“不就是咳嗽吗,至于这么兴师动众?”
素问瞥了那人一眼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:“去年秋雨,三营的赵老栓就是从咳嗽开始,最后咳血而亡,跟着倒下的还有十七个兄弟。
咳嗽是小,但若成了疫病,谁担得起责任?”
这话让议论声瞬间消失。
去年的咳喘潮是所有人的噩梦,军医们束手无策,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倒下。
伍长们不敢再怠慢,立刻分头去传令执行。
午时果然有片刻雨歇,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漏下微弱的阳光。
校场上瞬间摆满了被褥,五颜六色的被褥在风中微微晃动,水汽蒸腾而起,氤氲成一片白雾。
素问站在高台上眺望,见士兵们正仔细拍打被褥上的灰尘,王二柱带着医官们背着药箱穿梭在营房之间,苍术燃烧的香气渐渐盖过了霉味,心里稍稍松了些。
“素问姑娘倒是有心了。”
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巨鹿守将赵信披着铠甲走来,甲胄上还沾着雨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