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掠过邯郸城外的药田,素问指尖的系统光屏便骤然亮起,刺目的红色提示如针般扎入眼帘:“长期连作导致土壤肥力下降,药材产量减半。”
她正对着《赵地药材全谱》修订新收录的蒲公英根图谱,见状猛地搁下毛笔,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一小团黑斑,竟无暇顾及。
“备车,去药田!”
素问抓起药箱快步出门,车夫刚套好马车,她已掀帘坐入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箱角的铜锁——那是去年平定漳水疫后,百姓凑钱打造的谢礼。
车轮碾过青石板路,她脑海里全是药田的景象:往年此时,续骨草该是叶片浓绿、茎秆挺拔,止血藤爬满竹架,薄荷在风中散着清凉气息。
可系统提示绝非虚言,前几日王二柱还提过,新采的穿心莲比往年瘦小许多。
马车刚停在药田埂边,素问便跳了下来。
眼前的景象比预想中更糟:成片的续骨草叶片边缘焦黄,叶尖卷成细小的筒状,轻轻一碰便簌簌掉落;原本该匍匐生长的薄荷稀稀拉拉,茎秆细弱得像能被风折断;最耐旱的止血藤也没好到哪里去,叶片上布满黄斑,藤蔓爬得勉强到半架。
几个学徒正蹲在田里愁,见她来,慌忙站起身,脸上满是无措。
“姑娘,这草不知怎么了,施肥浇水都不管用,”
一个圆脸学徒急道,手里捏着株黄的续骨草,“前阵子还好好的,突然就成这样了。”
素问蹲下身,指尖拨开土壤,土层板结得厉害,捏在手里硬邦邦的,闻不到半点腐殖土的腥甜。
她又掐开续骨草的茎秆,里面的髓心竟已白,没有半分水润。
心头一沉,她想起现代农学课上学过的知识:同一种作物长期连作,会耗尽土壤里的特定养分,还会积累根系分泌的有害物质,可不就是眼前这光景。
“李伯呢?”
素问直起身,目光扫过田埂。
话音刚落,就见李伯背着药篓快步走来,篓里装着刚采的金银花,叶片同样带着淡淡的黄色。
“姑娘来得正好,我正想找你,”
李伯放下药篓,掏出羊皮纸和炭笔,“这半月药材长势越来越差,续骨草产量怕是要跌一半,再过些日子,连入药的标准都达不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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