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立着数十个木架,整齐摆放着她这些年编撰的医书与图谱,其中《赵地药材全谱》最为厚重,封面由梨木所制,刻着细密的叶脉纹路。
她抽出书卷,指尖在泛黄的竹页上快划过,最终停在“马齿苋”
一页——页面左侧绘着植株全貌,茎秆红紫,叶片肥厚,右侧则密密麻麻写着性味、功效与用法。
“此草可解魏地之困。”
素问将图谱推到陈轸面前,“马齿苋,田间地头随处可见,性寒味酸,能清热解毒、凉血止痢。
取新鲜植株洗净,加水煮汁,让患者温服,每日三次。
同时配伍黄连汤,黄连三钱、黄芩二钱、甘草一钱,加水煎服,二者合用,三日之内可见疗效。”
陈轸俯身细看,眉头却渐渐皱起:“这……这野草真能治病?太医令用了名贵药材都没用……”
“疫病凶险,用药不在贵贱,在于对症。”
素问语气坚定,“此前漳水疫情,便是用穿心莲这类寻常草药控制的。
魏地痢疾,多因湿热蕴结肠道,马齿苋清湿热、止痢疾,恰是对症之药。”
她顿了顿,又取出另一卷图谱,上面画着铁锅煮沸、麻布滤水的图样,“除此之外,防疫更要重源头。
痢疾多由水源污染所致,必须做到两点:其一,所有诊疗器械需用沸水煮沸一刻;其二,饮用之水需用细麻布过滤,再煮沸后方可饮用。
这两点与用药同等重要,缺一不可。”
陈轸将两卷图谱紧紧抱在怀中,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。
他再次起身叩拜,额头重重磕在案几上:“姑娘大恩,魏地百姓永世不忘!
在下这就启程归国,若能平息疫情,我国君定当遣使厚谢!”
说罢,便带着侍从匆匆离去,马车辚辚声很快消失在邯郸城的街巷深处。
李伯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进来,看着空荡荡的门口,叹道:“魏地此番疫情怕是不轻,陈轸素有贤名,若非走投无路,绝不会如此急切。
只是这马齿苋虽常见,真要在全国推广,怕是没那么容易。”
素问望着窗外渐高的日头,指尖轻轻敲击着《赵地药材全谱》:“能不能成,要看他们能否放下偏见,真的照做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