褪去。
那天午后,周满囤拄着拐杖来到药庐,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粗布褂子。
他握着素问的手老泪纵横,粗糙的手掌布满老茧,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,力道大得几乎攥疼了素问:“素医师,我以为这辈子都熬不过去了,是你给了我第二条命啊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是几块压得平整的干肉,“这是当年戍边时攒的,不值钱,你别嫌弃。”
这一幕恰好被前来请教的几位医官撞见。
刘医官看着周满囤明显好转的气色,又想起前几日听闻素问攀崖采药的传闻,脸上满是羞愧。
他走上前,对着素问深深拱手行礼,山羊胡都垂了下来:“素医师,先前是我们见识浅陋,错怪您了。”
他瞥了眼素问手边的药篓,“这系统的‘药材识别’功能,真是神了!”
其余医官也纷纷附和,眼神里没了先前的轻视,多了几分敬畏。
自此,药庐每日都挤满了来学习的医官。
素问借着系统光幕,为他们讲解各类药材的鉴别要点——指着蒲公英,光幕便标出“全草入药,开黄花,断之有白汁”
;拿起柴胡,立刻弹出“根呈圆柱形,有分枝,气微香”
。
她还细细讲解配伍禁忌,比如山慈菇不可与附子同用,否则会加重毒性。
原本对系统心存疑虑的人,如今个个学得格外认真,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,偶尔有人提问,素问便结合病例细细解答,连阿竹都跟着多学了不少知识。
阳光透过药庐的窗棂,照在摊开的药谱上,也照在众人求知的脸上。
崖边采回的山慈菇早已入药,化作汤药融进了周满囤的血脉里,却在云漠镇的医道上,种下了一颗敬畏与求索的种子。
那日傍晚,素问送医官们出门,见刘医官正拿着本子核对药草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她忽然想起崖边的那几株山慈菇,在狂风中倔强地开着白花,正如医道上那些不肯停下的脚步,纵有艰险,亦向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