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城的初秋总带着几分爽利,晨露凝在医署庭院的桂枝上,风一吹便簌簌落在青砖上,晕开点点湿痕。
素问刚把修订好的《西域医方补注》放在案头,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伴着弟子林生略显慌乱的呼喊:“先生!
先生!
城南分馆那边出急事了!”
她抬头时,林生已掀帘而入,青布医袍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,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:“今早辰时起,城南分馆接连收了十几个病人,都是高热不退、咳得撕心裂肺的,有几个咳得痰里都带了血丝,馆里的先生们查遍典籍,竟辨不出是什么病症!”
素问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指尖下意识触到案边那本泛黄的《诊籍手记》——那是她多年来记录疑难杂症的册子,书页间还夹着去年在边境采集的瘴毒样本。
她迅起身,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药箱:“走,去城南分馆。
对了,让驿卒快马去通知秦斩,说关中出现不明急症,让他留意各地传来的消息,尤其是咸阳周边的乡镇。”
林生应了声,转身去安排驿卒。
素问快步走出医署,街上的行人还和往常一样,挑着菜担的农户、赶着马车的商人,没人察觉到一场隐忧已在咸阳城的角落蔓延。
可当她踏进城南分馆的大门,喧闹的人声瞬间被压抑的咳嗽声取代,院子里临时搭起的草棚下,十几个病人蜷缩在草席上,个个面色潮红,咳得身子蜷缩成一团,有人咳到脱力,靠在家人怀里大口喘气。
分馆的医官李伯见素问来了,急忙迎上来,眼眶通红:“素问先生,您可来了!
这病邪来得太凶,病人早上还只是低热,到了午时就烧到了近四十度,咳得连水都喝不进去。
我们试过用桑菊饮、麻杏石甘汤,都不见效啊!”
素问走到一个年轻妇人床边,那妇人怀里抱着个三岁大的孩子,孩子小脸烧得通红,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咳,每咳一下,小小的身子就颤一下。
她伸手搭在孩子的腕上,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脉搏跳得又快又急,再摸孩子的额头,滚烫得吓人。
“张嘴我看看。”
素问轻声说,妇人连忙按住孩子的肩膀,小心地撬开孩子的嘴。
素问借着光仔细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