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斩的靴底碾过边境驿道的碎石,晨雾里还凝着昨夜战事残留的硝烟味。
他刚送回最后一批从匈奴兵锋下获救的边民,转身便见素问领着三名医馆弟子,蹲在临时救治点的木箱旁分拣药材,指尖沾着的草汁在晨光里泛着青。
“甘草只剩半箱了。”
素问将最后几株带根的干草归拢,抬头时眼底带着难掩的疲惫,“昨日包扎伤兵用得急,后续若再开战,连最基础的止血方都凑不齐。”
她身后的弟子跟着点头,手里捧着的陶罐里,本该满溢的当归片如今只铺了个底。
秦斩沉默地扫过救治点——破损的帐篷下,十几个伤兵还躺着等待换药,远处的官道上,零星有逃难的百姓拖着行囊往关内走。
他想起三天前匈奴突袭边境驿站时,医馆弟子们为了护住仅有的两车药材,差点被马蹄踏伤。
“不能再让药材成了掣肘。”
他忽然开口,声音比晨雾更沉,“得建个储备库,把药材拢起来存着,不管是战乱还是天灾,都能拿得出。”
素问猛地抬头,眼里瞬间亮了。
她早有这个念头,只是储备库需占地、需人手、还需协调各地医馆调运药材,不是医馆单方面能办成的事。
“可选址、粮草调配……这些都要朝廷点头。”
她话音刚落,就见秦斩从腰间解下一块虎符,青铜的符身上刻着的纹路在晨光里清晰可见——那是陛下亲赐的调兵符,凭此可直接面圣。
“我这就回咸阳。”
秦斩将虎符重新系好,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,“你先统计各地医馆的药材存量,列个清单,等我消息。”
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,素问望着他远去的方向,立刻召集弟子:“把所有医馆的联络信鸽都放飞,让他们三天内报来现有药材种类和数量,尤其是止血、消炎的急用药!”
咸阳宫的朝会上,秦斩的提议刚说完,底下就起了议论声。
户部尚书捋着胡须皱眉:“如今国库需支撑边防军饷,再拨银建储备库,恐有难处啊。”
兵部侍郎也跟着附和:“匈奴刚退,边境暂稳,何必急于一时?”
秦斩站在殿中,目光扫过众臣:“昨日我从边境回来,亲眼见伤兵因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