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一把磨得亮的小铜刀,用酒仔细擦了擦,然后快捏住箭杆,轻轻转动了一下,趁伤兵没反应过来,猛地将断箭拔了出来,随即撒上止血散,涂好消炎膏,用麻布缠紧。
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那伤兵只疼得闷哼了一声,却没像往常那样惨叫。
“记住,拔箭不能硬拽,得先看箭杆的方向,顺着肌肉纹理拔,这样能少伤些肉。”
苏芷一边收拾工具,一边对围在旁边的老军医和医士们说,“还有,所有接触伤口的东西,布巾、刀子、手,都得用开水烫过或者用酒擦过,不然伤口里进了‘脏气’,就会化脓烧。”
老军医听得连连点头,之前他总觉得伤口化脓是“天意”
,现在才知道,原来是自己没把“脏气”
挡在外面。
他看着苏芷忙碌的身影,心里的轻视早已变成了敬佩。
帐外的临时医棚很快搭好了,烧好的热水一桶桶抬了进来。
苏芷让医士们把轻伤的伤兵搬到医棚里,按伤口类型分类:断骨的放一排,箭伤的放一排,刀伤的放一排,这样处理起来更方便。
她还特意教医士们怎么给断骨的伤兵固定——用削得平整的木板当夹板,两边垫上软布,再用麻布缠紧,既不能太松让骨头移位,也不能太紧影响血流。
“将军,苏医官那边……好像真不一样。”
小伍凑到李信身边,压低声音说,“刚才我去看,伤兵们都不怎么叫了,还有几个原本烧得糊涂的,喝了她给的草药汤,现在都能说话了。”
李信点点头,他一直在远处看着,苏芷和她的医队没有像往常那样手忙脚乱,反而井井有条,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他想起早上接到的军令,说这次组建的医队是按照“新法”
训练的,不仅会治伤,还懂“预防”
,当时他还不信,现在总算见识到了。
夜色渐深,伤兵营里的灯火却亮了一夜。
苏芷几乎没合眼,一会儿去查看重伤员的伤口,一会儿去指导医士处理新送来的伤兵,一会儿又去熬制草药汤。
天快亮的时候,她终于撑不住,靠在帐边的柱子上打了个盹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干粮。
“苏医官,苏医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