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。
见苏砚之进来,皇帝放下书卷,指了指案前的椅子:“苏大夫不必多礼,坐下说。”
苏砚之谢过,刚坐下便听皇帝开口:“三个月前时疫,朕听说你用艾草、葛根熬药,救了永宁坊近百口人?”
“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。”
苏砚之垂道,“当时疫症急,百姓多贫苦,名贵药材难寻,臣便想着改良古方,用易得的药材治病。”
“易得的药材,却治了太医院束手无策的时疫。”
皇帝笑了笑,拿起案上的奏折,“李嵩说你‘失了医道体统’,朕倒想问问,什么是医道体统?是守着典籍不挪步,看着百姓受苦?还是用最便宜的药,救最多的人?”
苏砚之猛地抬头,撞进皇帝温和却坚定的目光里。
皇帝将奏折放在他面前,继续道:“朕派了人去查,你在江南时,曾徒步三日,去深山里给猎户治腿伤;在长安开馆五年,义诊过的百姓不下三千人。
你这医馆叫‘济世堂’,‘济世’二字,可比‘正统’二字重多了。”
说着,皇帝示意太监展开圣旨。
明黄色的卷轴在殿中铺开,太监清朗的声音响起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济世堂苏砚之,悬壶济世,仁心仁术。
其行医二十载,不拘古法之桎梏,善用良方救民于疾苦,实乃医道之表率。
今特赐‘医道正统’匾额,钦此!”
苏砚之怔在原地,直到太监将圣旨递到他手中,指尖触到冰凉的卷轴,才反应过来,忙起身叩谢:“臣……谢陛下圣明!”
“起来吧。”
皇帝扶起他,“朕赐你这匾额,不是为了让你跟太医院争高低,是想告诉天下人,医道的正统,从不在典籍里,在医者的心里。
往后你只管好好行医,有朕在,没人能再非议你。”
出宫时,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。
苏砚之捧着圣旨走在宫道上,只觉得手里的卷轴轻,心里的分量却重得很。
刚出朱雀门,便见赵伯带着医馆的伙计们候在路边,还有几个常来义诊的百姓,手里提着刚蒸好的馒头,见他出来,都围了上来。
“苏大夫,怎么样?陛下没为难您吧?”
赵伯急着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