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秦元启十三年夏,雍城以东的蝗灾区上空,终于不再是遮天蔽日的虫群,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翠绿的药田。
田埂上,素问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一株株长势喜人的黄芩,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“脉象稳了。”
她收回手,抬头看向身旁的秦斩,眼底难掩笑意,“这第三代改良黄芩,不仅扛住了上月残余蝗群的啃食,根系还比普通品种达三成,就算再遇旱灾,也能扎得更深些。”
秦斩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田野,远处几个农户正背着竹筐穿梭在药田间,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成熟的黄芩根茎。
他还记得三个月前,自己带着素问刚到这片灾区时的景象——地里的庄稼早已被蝗虫啃成光杆,连树皮都被啄得坑坑洼洼,农户们蹲在田埂上,看着荒芜的土地抹眼泪。
“当时李老汉还说,这地算是废了,就算种出药材,也逃不过蝗虫的嘴。”
秦斩想起初见时的场景,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。
那会儿素问刚带着学堂弟子培育出抗蝗药材的第二代种苗,可灾区农户们被蝗虫折腾怕了,任凭官差怎么劝说,都没人愿意冒险试种。
素问闻言轻笑,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:“若不是你让人把咱们在学堂药田的试种记录搬来,再许诺收成后官府加价收购,他们恐怕至今都不敢动土。”
正说着,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汉扛着竹筐走了过来,老远就扬着嗓门喊:“素大人!
秦将军!
你们快来看!
这黄芩的根,比去年种的粗了一倍还多!”
来人正是李老汉,他放下竹筐,从里面掏出几株刚挖出来的黄芩根茎,褐色的根茎粗壮饱满,上面还带着湿润的泥土。
“您瞧,这品相,拿到药铺去,掌柜的都得抢着要!”
李老汉的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,“俺家老婆子昨天还说,今年冬天终于能给小孙子扯块新布做棉袄了。”
素问接过黄芩根茎,放在鼻尖轻嗅,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。
她转头对身后的学堂弟子吩咐:“把样本带回临时医馆,测一下有效成分含量,顺便记录下李老汉家的收成数据。”
“是,先生